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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也不是她發愣的時候,戲志才既來,也便代表著——

「先生的稿子潤色妥當了?」

戲志才繃不住笑了出來,能將讓人代筆請罪書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也就是喬琰做得出來的事情了。

他隨著喬琰步入書房的時候,因屋外陰雨導致的光線昏暗,房中的燭火已經點了起來,將這書房中往來於各郡的文件給映照得清楚分明。

顯然這一月之間,喬琰所做的可不只是將蝗災的安排從樂平拓展到各處,在維繫并州政務上所做的事情並不少。

戲志才心中動容,卻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從袖中將準備好的書帛朝著喬琰遞了過去,「不負君侯所託。」

喬琰伸手接了過去,在面前展開。

雖然戲志才在寫給友人的信中時而促狹,但他既心有丘壑,又因喬琰的帶箭而出行為深覺自己並未看錯人,更頗有心潮澎湃之意,如何會在此事上玩鬧。

以喬琰看來,戲志才這一封請罪書固然沒有陳琳寫檄文的文采功夫,卻顯然更符合她在此時所需的面面俱到。

也因他已在樂平一年,對喬琰縱使談不上心事俱知,在領略她行事意圖上,卻已足夠稱得上是見微知著,在寫就這封請罪書的時候,也便更傾向於站在喬琰的立場上去剖白心跡。

而在最核心的目的上,這封書信在用詞上確實沒刻意給那刺史張懿上多少眼藥,但其中頗有些孩童心性的激憤情緒,卻間接表現了對張懿不採納推廣龍骨翻車的指責。

喬琰覺得,若是換成她來寫的話,可未必能有戲志才寫出的這般戳人肺管子,更很難兼具告罪與告狀。

當然,收尾還是稍微平和了幾分,誠是個請罪樣子的。

所謂【乞請檻車入京,以正朝廷法紀】便是如此。

喬琰將這整封請罪書逐字逐句地看過去,對戲志才體察她心思的細緻頗為滿意。

但她斟酌一番後又問道:「先生覺得,若是再加幾句如何?」

戲志才端詳了一番喬琰面色,只覺其中大約不是什麼雞蛋裡挑骨頭的行為,而是在她看來還有一招奇招可出,「願聞其詳。」

喬琰說道:「及冠及笄者方加以表字,然元直與子龍在樂平就職後年齡未到,表字先行,正是為彰顯其已可擔責之意,但我如今卻還未有。」

「此封請罪書中提及,我是出於民生多艱,刺史無為的想法才對張懿動手,故而請罪只在於對法紀規章的敗壞,並不在於後悔行事,那麼若是順著這思路再加一筆呢?」

喬琰朝著戲志才看來,眸光平靜,卻宛然有灼灼之輝,「此事只喬琰之抉擇,非他人挑唆而為,蝗災臨頭,唯責而已。故而於此時取一表字,以示可以一人之肩擔負此事。」

戲志才回道:「若如此,這表字必得切中肺腑,方有奇效。」

以琰為名之人,戲志才自己認識的便有幾個。

比如說名士崔琰,此人表字季珪,取的是琰為美玉之意,比如說如今就在樂平的蔡琰,表字昭姬,取的是琰琰其華的意思。

倘若喬琰捨棄了請長輩賦予表字,而是卡在這個尤其特別的事件與抉擇面前,給自己取了一個表字,以求讓這封請罪書中更有一種孤注一擲的意味,那麼——

這個表字就絕不能平庸!

或者說,絕不能像是個在草率敷衍之下也能想出,只作為撐場面的名字。

「不知先生覺得,這二字如何?」

見喬琰提筆,頗有幾分篤定意味地在面前的書帛上書寫,戲志才便也走到了她的身邊,正將這兩字看得分明。

他眼中閃過一抹異彩,「此二字甚妙!」

這封送往京城的書信也就徹底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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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

八月的洛陽,本就因暑氣燥熱頗為難熬,偏偏又趕上了蝗災肆虐,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雪上加霜。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太行山脈隔斷了水汽,在并州落的一陣急雨,並未連帶著澤被司隸地區。

於是此地依然是乾旱一片,草木摧折。

張讓小心端詳著上首劉宏的面色。

那場南宮大火之後,劉宏同意了他所提出的加征畝稅的建議,看似已經恢復了對他們這些人的重用,可實際上,在張讓看來,劉宏是更趨於喜怒不定了。

大漢歷任天子仿佛在骨子裡的刻薄寡恩,或者說政治生物的本能,在劉宏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就比如說此時,他在聽著底下奏報各處蝗災情況的時候,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冷靜,讓人甚至覺得這些災情好像並未發生在他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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