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固然難免覺得,天子直屬隊伍的招募以這般方式進行,怕是會存在良莠不齊的情況,並不是一件好事。
卻又說服自己,若是將這些人親自篩選出來,組成一支訓練得宜且配合默契的軍隊後,若天子意圖西征北伐南下東往,均可算是一支助力。
喬琰想了想歷史上曹操此番徵兵中的情況,說道:「孟德此番徵兵,料來是往譙、沛之地而去,我聽聞譙縣有許姓豪族,與孟德還算是同鄉,不若前去看看能否招募得一二壯士,也好將那徵調來的兵卒鎮住些。」
剛有事來尋曹操的曹洪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喬侯竟覺得我鎮不住那些兵卒?」
喬琰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未開口。
但她所觸碰的這位置對應在曹洪的臉上分明有傷,正是先前與喬琰交手的時候被她抽出來的,這會兒還沒徹底消腫,有些話就在不言之中了。
曹操見曹洪語塞,忍俊不禁,「子廉還是別想著能在言語上占到燁舒一點便宜。」
「孟德這就錯怪我了,我方才可沒說話。」喬琰人已走到了門口,朝著曹操拱了拱手,「不必送了,我此番在京城中所滯留的時間大約不會太長,還得往太史令處去一趟,先就此別過。望我來日見孟德之時,你麾下兵卒已成。」
這還真是喬琰一句真心話。
在她已經影響了太多的時局中,誰也無法打包票,曹操此番的徵兵失敗是否會出現改變,甚至於讓他從這亂兵之中難以逃脫。
喬琰並不希望看到這一幕。
算起來如今曹操,可要比她這個表演出來的孤臣更符合大漢忠良的定位。
也正是出於這種想法,她才會建議他先尋譙縣許氏,告知那裡還有個壯士名為許褚,若是需要有人隨身拱衛安全,此人便是個上上之選。
而她自己則在離開太尉府後直奔靈台而去。
她先前就想去拜訪馬倫,只是因為彼時先遇到了曹操,這才暫時中止了拜訪行為。
如今并州牧位置落定,袁氏將目光盯著那荊州牧位置,算起來跟她沒有直接矛盾,也正是她上門拜訪馬倫的最好時機。
上一次踏足靈台還是為了喬玄的送葬,如今三年多過去,此地倒還依舊,因其特別的高台形制而顯出一派風雨不改的肅穆沉重之氣來。
并州牧到底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官職,拜訪之處又並非是私宅,而是太史令的辦公場所,故而馬倫也是按照辦公接見的方式見的她。
不過這種會見方式,要喬琰看來,倒是比之那尋常後宅見面更有意義。
與三年前所見之時的樣子有些相似,馬倫依然是將髮髻打理成一絲不苟的樣子,在神情之間也自有一番飽讀詩書、才學傍身而形成的沉靜氣場。
當然,還是有些區別的。
三年的官場公務歷練顯然賦予了她更大的底氣,也讓她比之當年看來,因精神面貌的煥然而顯得越發年輕了幾分。
喬琰在來前便曾聽聞過馬倫在太史令上的所為。
中平三年五月壬辰日有日食發生。
若按早前的天文吏屬做法,他們大多喜歡將此事找出一個對應的不祥事件。
馬倫卻不同。
她藉機向劉宏申請,將那位提出乾象曆的劉洪劉元卓從會稽郡調任回返,一面完善日食月食的評估,一面進行曆法改革事宜的準備。2
她雖是因為一出朝廷制衡的意外而坐到的這個位置上,但無論是當年提出以靈台為喬玄送葬,還是如今開始著手的曆法改革,都做得尤其出色,乃是實實在在地將自己放在這個位置上來行事的。
見喬琰對她手邊的算盤感興趣,她便將其拿了過來說道:「此物為元卓先生的發明,以算盤為運籌工具,行加減之事,比之手工計算的錯漏少了太多,速度也快了太多。」
「對我等行天文觀測、推演曆法的人來說實在是件奇巧之物。」
馬倫顯然對自己將劉洪申調回京城,而帶來了這珠算頗為驚喜,在話中也透出了幾分與她平靜神態不同的振奮之色,「德衡在此番珠算形態的改良上也出了不少力,便成了喬侯此番見到的樣子。」
「這幾年間我請父親早年所教授的弟子入京,一道完善這立法之事,只可惜天不假年,這些才子志士多已在戰亂與疾病之中過世,好在這珠算一出,將我等計算的門檻降低下來,便是並未接受過多少教育之人也好上手協助。」
她朝著那開啟的窗扇之外指去,喬琰循著手勢望去,正見三兩年輕女子抱著珠算算盤而過,又聽馬倫說道:「我請了些粗通經營計算的女子前來協助,有算盤協助,此又正需慢工細活,她們來做此事實在合適,大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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