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只是一項交託給手下人就足夠的事情,若真如此,那麼在明年她需要讓自己接收不到消息的時候,就不好找理由了。
所以這對上鮮卑的第一戰,她必須要親自督軍出戰,給外界傳遞出一個她喬燁舒尚武好戰的信號!
在她領著人抵達雁門郡軍營之時,因早在十二月的時候她便在對內的消息傳達中表明了開春出戰的計劃,以張遼的統兵嚴謹,自然早早就已經將隊伍給整頓就位。
喬琰登臨帥台之時,正見張遼、張楊和呂布這三路將領在前,後方的六千餘人出戰隊伍整裝列隊,好一番氣勢煌煌之態。
至於為何是六千多人而不是她跟劉宏所匯報的萬人?
出塞襲擊,為了確保隊伍物資運轉得當,又以騎兵為主,成快速奔襲之勢,自然是用這個人數更合適。
她在上報鮮卑人數的時候都往誇大了些的數值上說,誰說不能在己方人數上也來個四捨五入。
但這六千多人,無疑是她此時所能拿出的最為精銳之師!
她自點將台上朝著下方看去,目之所及正是一片日光之下粼粼生輝的甲冑,於前列形成了一片呼和生威的方陣,站在最前頭的三人更是經過了這一整個冬天的備戰和休整,儼然一副精神抖擻的狀態。
這三人本就是十三州內派的上號的將領,更是讓這下方的一片隊伍有了一種異常鮮明的銳氣。
她看著下方是如此,下方之人看她又如何不是這樣!
開春的萬物生發跡象,在這位年少的并州牧身上也同樣表現了出來。
臨近她的十四周歲生辰,按照古代稱呼年齡的常規模式,她便可算是十五歲了。
因她在樂平和如今的晉陽生活中都格外注重食補,加上謀士系統作為外掛補足了體質的情況下,典韋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很難想起她當年十歲之時那種蒼白羸弱的樣子,而只看到她此刻的身量已近七尺三寸,在足底長靴還增加了高度的狀態下,當真是好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將軍!
在登上這點將台的時候她更是帶上了那把兩截三駁槍。
兩頭都有著槍尖的特殊武器,對於她麾下的士卒來說已經不算是太陌生,但在此時這種時候身負兵刃上台,卻自有一派說不出的煞氣撲面而來。
這簡直像是個只有進取之意的信號!
當她站定於台前的時候,她像是身處於槍尖的銀光、金印紫綬的金紫輝光,身後赤色斗篷的彤雲的包裹之中,偏偏這些鮮亮跳脫的顏色都不能壓住她眸光之中的昭輝。
「諸位——」
哪怕沒有那煽動技能所傳遞的信息,喬琰也清楚地知道她在此時到底應該說些什麼。
說斬首立功?不,首功制度早就是這軍營之中人盡皆知的條例,在此時再次陳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說國讎家恨?也當然不是。對這些大多出自於并州的士卒來說,胡人的寇邊已經是一種並不需要再行贅述的事情。在張遼等人招納那最後一批士卒的時候也大多是選的深受邊地之害的。
那是再說什麼將劫掠回來的牛羊作為己方的耕作所需和肥料供給?這些話已經作為一種潛移默化的消息傳遞告知了在場諸人,那麼在此時重複反倒顯得她這位主帥不夠有震懾胡虜的氣度。
故而喬琰繼續開口之時,只用簡短有力的語氣說道:「今日誓師,不多贅述。我只有一句話。魁頭、扶羅韓、步度根三人,取任意一人首級者——」
「我以并州牧之名,保舉其為一郡都尉!」
邊地郡縣的都尉與尋常的都尉絕不是同樣的意義!
這意味著太守手中的兵權會極大程度地移交到都尉的手中,甚至能與太守算是平級。
按照孝武皇帝時候開始的慣例,在并州臨近邊防的幾個郡中都是應當設立都尉的。
但大約是因四方動亂,朝廷無暇顧及,在先前的都尉於檀石槐統領鮮卑時期被殺之後,便再未遴選出新任的,只以太守來同時執掌軍事。
喬琰能從天子處取得這進軍的准允,那以州牧的察舉權柄將人保舉為都尉,也顯然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
在這都尉二字落下,又隨著負責傳達口令的士卒將其往後傳遞,確保所有在場之人都能聽到這個消息,整座軍營之中本已經銳利逼人的氣勢再度往上攀升了一個階梯。
三位鮮卑首領的頭顱,對應并州境內的三處都尉職責?
這可以算是首功制度的衍生,也可以算是一個更為明碼標價的信號!
誰不想做都尉?
現任雁門郡兵曹掾的呂布都想做這個都尉。
那可是個比兩千石的官職!比起他現在所擔任的職位有著更上一層的自主權。
只要他能夠在此番進攻鮮卑的作戰之中拿下這三人其中之一的首級,就可以達成這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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