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本初!我原本還當你為袁氏一時之傑,弱冠登朝,播名於海內,與董卓毅然割席,可稱一句忠義奮發,卻想不到——」
喬琰未曾搭弓,只以手中羽箭朝著他指來,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因權奪利,色厲膽薄,志大智小,好謀少斷,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最後一句簡直是對袁紹最為毒辣的總結。
如此是還沒有劉基的《賣柑者言》一文,可這四世三公,累世名門之家的汝南袁氏子弟身份,豈不正是那鑲金戴玉的外表,更別說袁紹確實生了一副好相貌,而敗絮……也便不必多說了。
他此番的戰績已足夠說明問題了。
袁紹差點沒給當場點著了。
就算喬琰被盧植與曹操等人給勸了下來,因那董賊還未死,不宜在此內訌,袁紹也覺得自己走在這洛陽城裡,好像從四方投來的,都是些古怪莫名的目光。
袁術對此自然是很喜聞樂見的。
這位能在日後說出「群豎不從吾,而從吾家奴乎」3,平日裡和袁紹還維持著點面子上的功夫,實際上私底下對袁紹是個什麼想法也沒什麼好說的。
現在正逢袁氏要做出個大決定的當口,袁紹的聲望遭到了打擊,對他袁術來說可是個大好事。
他是沒準點到洛陽不錯,可與他同路的孫堅卻對董卓的隊伍完成了中道攔截,他也有了體面陳說的立場。
因袁隗作為上一輩中的最幼一子,如今也已身故,袁基人是醒來了卻依然在病中,難以起身,袁紹又巴不得離開喬琰的目光,免得她又來上一番火力輸出,袁術——
就成了此時這朝堂聚會上袁氏發言的代表。
他沉聲說道:「此時的情況眾位也已看到了,董賊攜陛下逃往長安,此為不爭之事實,再去計較酸棗聯軍抵達的早晚問題已無太多意義,不如想想我等此時該當如何行事。」
眼見袁術將劉辯都給請來了殿上,即便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稍稍停頓了會兒,在場的又如何猜不出他想說些什麼。
袁術繼續說道:「董賊挾制陛下,在行抵長安之後又有涼州軍為後援,更難保會否召皇甫將軍入朝,或選擇聯結馬騰韓遂部眾。」
「天子居長安,若再起招賢之令,天下欲謀求前程者不知凡幾,或將有動身趕赴長安之人。此事若放任下去,於私,乃是縱容董賊野望,令余者予以效仿,於公,乃是庶民黔首之難。」
「長安再起宮殿,興建防禦,徵調守軍,其中政令莫不出自於董賊之口。此人自掌權於洛陽以來,橫徵暴斂至極,絕無可能在長安有所悔改。」
「故而以術之愚見——」
袁術說到這裡,將手指向了弘農王劉辯的方向,「弘農王與陛下同為先帝血脈,且弘農王為中宮何皇后所出,乃是名正言順的承嗣嫡子,正堪配繼承大統。」
「而今朝中大臣俱在,又無董賊在側,若擁立弘農王為新君,恰可擺脫董賊之掣肘,又可繼位後名正言順地征討董賊,實為首選!」
袁術又朝著劉辯看去,朝著對方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只是如今董賊還擁兵於長安,若要行改立新君之事,短期內需得請陛下暫離洛陽,於東面尋一安定之所,起為暫用新都,需得委屈一陣。」
委屈?
不不不這可一點也不委屈!
聽完袁術這話,劉辯的眼睛當即就亮了。
他確實膽子不大,也被董卓入京之後對他母族的殘殺給嚇了個半死,但若是問他到底要不要當皇帝?他必然還是要的。
可一想到洛陽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尤其是先前那一日忍飢挨餓困於衣櫃黑暗中的情形,劉辯也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但現在袁術連他這最後一層顧慮都解決了!
若是新都城不在洛陽,他可於他處稱帝,豈不是個兩全其美之策。
袁公路實為他之知音啊!
趙雲先前與喬琰的匯報中就提到,那些在北宮之前爭論的官員里,有一部分便持有的是袁術的想法。
這些人在袁術開口之前是否與他通過氣,喬琰不得而知,她只見到此時隨著袁術的話音落定,他們也紛紛響應了起來。
喬琰打眼一看倒還有不少熟人。
比如說楊修的父親楊彪,比如說伏壽的父親伏完,再比如說王允王子師。
王允先前被張讓所誣告棄官,被何進以從事中郎的名義徵調回來的洛陽,雖還在回洛陽的路上,便已經出現了何進死於洛陽之亂中的消息,但他怎麼著也得算是何進的故吏,支持何皇后所生的劉辯,立場確實沒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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