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看起來沒那麼貴吧。
面前的女孩子已經口齒伶俐地將一通話給砸了下來:「紙上是并州幾個郡的優劣勢比對和招工崗位的需求,都是以簡筆畫的方式表達的,如果看不懂文字也沒有關係。在反面是太原郡內中轉落腳點的位置,州府有便宜的簡餐提供,也可以上晉陽城中看看,但為了防止引起秩序混亂,需要先去圖上標識位置領取號碼牌。差不多就是這些啦,這些流程都有對應專人指引的。」
「昭姬——」
她聽到遠處有人在傳喚她連忙朝著任鴻擺了擺手,「我先走啦,得去別處做事了,記得看說明就行。」
這看起來行事老練的女孩子剛走出了兩步,又忽然轉回頭來對著任鴻說道:「忘記說啦,并州歡迎你們到來。」
任鴻順著那姑娘拔腿跑去的方向看去,見遠處有個與先前那姑娘面貌有幾分相似,卻年長了七八歲的姑娘。因對方正在負責這一片的統籌孩童跑腿之事,此時人已多了起來,便需要有人幫忙搭一把手。
那被稱為昭姬的女孩子飛快地將手中還未分發出去的紙張,分作了五份塞到了另外五個少年人的手中,自己則接過了姐姐手裡的另一本帳冊,接下了一半管理的活計。
這與這并州境內的種種安頓政策一般,都是任鴻此前沒有在任何地方看到過的。
她又正好看到了那位負責農事的從事經過。
因距離得有些遠,她也聽不清對方正在說些什麼,只能從對方的表現來看,正在對隨後安排的農具領取之事做出最後的調整。
那便是在先前車夫口中所說,為并州田地的畝產提高做出了重要貢獻的秦從事。
這些年紀長幼不同的女子在并州所表現出的狀態,雖然與馬倫這等已經經歷了太多世道變遷而變得沉靜如水的,好像並不太相同,卻也同樣讓任鴻望之目眩,更覺前來并州的選擇是她做過的最正確的一個。
她也忽然理解了,為何喬侯能將「鴻羽不低飛」這樣的話掛在嘴邊,更對她,或者說是對她們這一批人,都做出這樣的期許。
因為在她的治下已經有一些成功的典範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將昭姬遞交到她手裡的那張紙在面前鋪展了開來,見上面果然如她所說,正面是并州九郡之中,被喬琰選出來作為接納她們的四個郡的對比。
可一看到上頭的畫,她便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看什麼這麼好笑?」已替她們將手續全部辦妥的馬倫走了過來,就看到任鴻的表現,順口問道。
「老師您看。」任鴻將紙遞到了馬倫的面前,刻意指向了其中的一處。
上黨、西河、上郡與雁門四處的對比,包括了招工崗位、資源分布、氣候條件、農田畝數,以及一個尤其重要的因素,正是安全情況。
上黨是最安全的實不必多說,這另外三處,雁門需要面對塞外的鮮卑,西河內部有南匈奴,上郡以西就是涼州,有羌胡出沒,算起來都有不安定,卻偏偏因為其上的標註,讓這種不安定變成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好笑。
雁門郡的北邊畫著的是個拿槍的火柴人,另一隻手上拽著一堆牛羊,後頭畫著個帳篷,帳篷外頭頂著鮮卑帽子的小人正在大哭。
西河郡南匈奴的駐紮地,畫著個拿槍的火柴人,一腳踩在一個匈奴人的頭上,邊上畫著一堆圈圈,大約是傳聞中喬侯用來恐嚇南匈奴左部貴族的人頭堆。
而在上郡的位置,還是畫著那個小人,橫槍站在那裡,分明沒有敵人過來讓她打。
如果畫這個圖的人沒有將那把槍的兩頭冒尖,中有連接的特徵這麼清楚地畫出來,任鴻覺得自己可能還不能這麼確定,這就是她們的這位并州牧!
與她一樣領到了這樣一張信息單子的姑娘,將自己手中拿到的那一張與任鴻手裡的做了個對比。
這一比對就發現,雖然畫作和文字的內容基本上是相近的,卻顯然出自於不同人的手筆。
「這應當是樂平書院的作業。」馬倫也覺得這「傳單」格外有趣。
別管這些新到樂平的人最後選擇了住在何處,喬琰這能征善戰的形象起碼是通過這些紙張又傳遞出去一輪了,這對於新來到并州的民眾達成歸心的目的,實在有著諸多好處。
樂平書院?
任鴻想到,在先前那車夫的話中提到過,他說若是能積攢下來一些余錢,便讓家中的一兒多去認得幾個大字,也好想辦法進樂平書院,可見這地方還是有些入學門檻的。
但也恰恰是這個入學門檻,讓樂平書院之中的人在這等必要的時刻,便成為了喬琰的宣傳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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