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精銳他是絕無可能交到劉辯手裡的,也早被他以討伐青州黃巾的名義調度離開了鄴城。
但袁紹的藏拙,更堅定了麴義選擇投效於喬琰的決斷。
在喬琰問出了那句話後,他也毫不猶豫地朝著喬琰屈膝而跪:「君侯若不嫌棄,麴義願為君侯驅策!」
他也確實是有這個承諾效命的資本。
西平麴氏之中的一支,已在韓遂所占據的金城郡生活了數代,若要征戰於涼州,麴義絕對是個合格的戰將。
他與韓馥之間的關聯,大概也早在喬琰強行讓麴義一道參與討伐董卓之戰一事,而被撕扯開來了不少。
喬琰不怕這種出於「人往高處走」想法而投靠於她的部下,就像如今的呂布也未嘗不是這種心態,只是因為喬琰所展現出的強勢和給出的誘人籌碼,才像是個被胡蘿蔔勾著往前跑的驢子。
一旦她正式進取涼州,可以預見到的是,如呂布麴義這樣的人絕不會在少數。
這就是涼州并州的特色!
可那又如何!
英明的主公要做的是因勢利導,將這些人捆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直到再也無法下車,而不是強求人人都上來就有著不可逆的忠誠。
麴義此時的效忠也讓她足以確認,改變歷史事件中出名的從一方轉投向另一方的角色,令其對後者的招攬表現出直接的拒絕,也正是她糊弄系統刷出成就的有效途徑。
喬琰伸手將麴義扶了起來,「你來看!」
麴義隨同她行到後頭的偏廳內便看到,此地的桌案上已經搭起了涼州的地形圖,在其上,各色旗幟有著各種反覆插拔的痕跡,只怕是就涼州的行軍計劃,她已經與手下的謀臣商討多時了。
其中尤其醒目的一支旗幟,正立在安定郡的高平城上。1
以麴義的作戰素養,不可能看不出喬琰的意圖,不過此時顯然不是談論此事的時候。
「張從事為涼州降將,又只擔負著若我能勝董卓、便為我勸他叔父來降的職責,姑且可以不予評說,如今在我麾下,彥材為北地郡人,文和先生出自武威,元固先生自武都、漢陽而來,安定郡有皇甫將軍為援,唯獨缺少的,便是了解涼州腹地金城郡的人手,麴將軍若肯效力,正是補全了最後一塊。」
「涼州地形繁複,羌人部落眾多,若打無準備之仗,只會讓并州這幾年間的發展消弭於一戰。」喬琰指著眼前這片狹長之地,在看向麴義的眼神中正是一派令他不由為之牽動的器重之意。「如今,臨戰之勢可成了。」
被人視為空缺的最後一塊拼圖,這是何其榮幸之事!
哪怕明知喬琰早先就與蓋勛承諾過,她會在今年四月發起對涼州的戰役。可當最後一項備戰準備正是他的時候,麴義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韓馥。
正該為喬侯取下那韓遂的首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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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鎖定為目標的韓遂,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了一分危機感。
可他又轉瞬壓下了這種想法。
皇甫嵩此時屯兵於朝那縣,距離他所在之處,還有起碼六百里的路程。這幾年間與漢軍的交戰,料來已經足夠漢軍意識到,深入涼州境內追擊,一旦物資補給不及,又被羌族包圍,到底是多可怕的事情。
如今董卓又手握天子於長安,不得不仰賴於他和馬騰二人作為後方援助之屏障,讓他何止脫離於叛軍的身份,還可正兒八經地被人稱呼為將軍。
從董卓所在的長安,經由左馮翊通往朝那的山間谷道,同樣能留意於皇甫嵩的動靜。
所以皇甫嵩但凡有異動,他都能知曉異動。
要知道皇甫嵩也是領過左將軍之職的,現在卻是他韓遂這個左將軍安坐金城,而皇甫嵩這位早年間的左將軍,竟成了被人前後包抄的存在,許有災劫臨頭。
這可真是——
大快人心得很!
那位并州牧就更不必多說了。
他與馬騰二人在商討完了對策後都覺局勢穩妥,也早開始了慶祝之舉,這會兒他們早不糾結什麼前將軍左將軍的高下之分了,而是極有豪情地宣稱,誰若能擊潰皇甫嵩的隊伍,便去同那董卓討要車騎將軍的位置。
在這酒過巡之際,馬騰與韓遂敬了敬酒,說道:「喬并州,少年人罷了,連南匈奴都有不聽指令者,還談何進攻我涼州!」
那南匈奴的呼廚泉在子午嶺東西遊盪之事,早被羌人散騎報與了他們知曉。
只怕再有兩月,他們都要在新起田壟上春耕了。
韓遂笑道:「不錯!她若真能兵進涼州,我將這顆項上人頭賠給她!」
150. 150 西出河谷
光熹二年的二月春初,那盤踞在子午嶺以西,借用寧縣周遭河水種地的南匈奴人,甚至還耀武揚威地打劫了一番周遭的先零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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