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他面前的少年除了稍有幾分年輕人的矜傲之氣外,倒是看不出什麼叛逆的樣子,甚至在與他互通了姓名後,還向他打聽了兩句有關於他父親的情況,言及自己前來,給楊彪帶了不少高原補藥,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症。
張郃並未發覺的是,當楊修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了城門這些戍守隊伍的精神面貌。
這種稍縱即逝的窺探在張郃提及要讓隨行的衛隊留一部分在城外後,當即收了回來。
楊修回道:「長公主只為探親,我也只為問父親身體康泰,此行不涉及兩地邦交,我們自然遵照鄴城這邊的規矩,便只帶十數人入城,能將長公主所帶的禮物送入城中便夠了。」
對於楊修這等知情識趣的表現,張郃聞言大喜。
但他很快發覺,削減入城的隊伍,好像根本不影響長公主入城所造成的震撼效果。
劉華只留下了兩匹大宛寶馬拉車,自己騎上了一匹,讓馬超騎上了另外一匹,在馬超和楊修的護送下,朝著城中行館的方向而去。
她已主動減少了衛隊數量,張郃便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阻攔她親自策馬入城的舉動。
可這種行動,甚至比起那四馬拉車的陣仗還要顯得矚目!
已到不惑之年的陽安長公主在良好的保養與華佗抵達并州後的診療後,越發看起來正當盛年,策馬緩行之際還有一種英姿勃發之態。
在她身後隨行的小將顏色如玉,俊秀如錦,也端的是一副武力不低的好體魄。
但比起有頂尖武將風儀的馬超,尤為讓人在意的還是陽安長公主身上的騎裝。
這衣服非麻非綢的質地,竟像是一種他們任何人都未曾見過的布料。
當她打馬而行過鄴城之時,過境的秋風已讓人下意識地攏起衣襟,披上外氅,生怕這冷風會造成風寒,然而眾人只見得這位陽安長公主面色紅潤,分毫也不為秋風所動,儼然是她身上的衣衫已起到了足夠的防寒效果。
等她入住了行館後,才有消息對外傳出,她所穿的那件衣服名為棉衣。
在并州境內,這種棉衣有兩種款式。
一種是有若木棉一般,以棉絮填塞於衣衫夾層內防寒,這種棉衣被廣泛分發於涼並二州的戍防士卒,他們也有將其添購來贈予家人的權利。
另一種則是如陽安長公主所穿著的那樣,將棉絮抽絲紡織而成,到如今在并州境內也僅僅產出了數十件而已,唯有并州牧及其親信,以及權貴世家可穿著。
而後便聽聞,楊修將屬於自己的那一件贈予了太尉楊彪,以全其孝道。
不需劉華和楊修多言,袁紹和其下屬已看出了棉這種材質上的優點。
雖然不知道為何田豐還未曾將棉花的消息傳遞迴冀州來,袁紹已先將手下召集了起來。
此刻在他手上的便是從楊彪這裡借來的那件棉衣。
另有一件乃是從行館中借來的普通棉絮衣,被擺放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這兩件衣服袁紹都親自上身體驗過,也正因為這種親身的感知,才讓他此刻面色沉沉,說不出的鬱卒。
但凡他長了腦子,就不會看不出此物的優越性。
比起所謂的非權貴世家不可著這種引領風潮之說,此物在防寒保暖上的優勢簡直太大了。
他朝著下屬逡巡了一圈目光,語氣嚴肅地說道:「并州方向能將此物廣泛用於邊防士卒和境內民眾,可見不是難以推廣之物,楊德祖這小子說什麼此物乃是天賜予并州的植株,絕立不住腳跟,如今暫時聯繫不上元皓,請各位替我出個主意,如何將此物引入冀州。」
許攸搖頭嘆道:「不瞞您說,我已登門太尉府問詢過了,楊德祖牙尖嘴利的,說什麼今年的這一批已供給給最有需要之人了,明年的因劉幽州的緣故,必然要先送去幽州。」
「他說自古以來都是北方比南方要冷,按照大漢禮法也是先給天子治下,無論遵循哪種說法,都是先緊著幽州來,更別說涼並二州還未全員供給。」
「戍守邊防者如不能活,羌胡入侵,所亂者甚重,此為大漢邊疆所慮,若冀州真要此物,便以羊皮來換,倒也無妨。」
許攸說到這裡,袁紹的臉色中就已浮現出幾分惱怒之色了。
別以為他分不出這是植物的白絮還是動物的毛皮!
用羊皮換棉衣,他還不如直接用這羊皮禦寒。
聽聽這說得是什麼話。
但楊修這話還真踩住了一個道理。
幽州在冀州的北面,如若幽州還沒有的東西,是不可能流入到冀州的。除非他們讓行商之人高價到并州境內收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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