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是最壞的情況。
倘若袁術能因為自知自己的能力不足,乾脆一點給下屬放權,並讓合適的人被放在合適的位置上,或許也可以算是一種治理州郡的方式。
美其名曰就是一個無為而治。
但自從沮授高順突襲汝南,險些給汝南袁氏都來了個地理位置的大遷移,袁術在被喬琰派來的樊阿治好腳傷後,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少了幾分安全感,便將所有麾下的部隊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將自己所在的城池經營成了鐵桶一塊。
「旱災當前豈能只管著戍防!」袁渙勸阻無果,從袁術這裡離開後就忍不住小聲暗罵。
這種守財奴一樣的做派,確實能讓袁術在今日喝著冰鎮蜜水的時候,絕無可能被任何人打擾到他,也能讓他今夜高枕無憂地安眠。
只要城牆堅固,他的腿腳就不會遭受到第二次災劫。
可袁術到底有沒有聽到,那些因為天災降臨而試圖求援的百姓正在發出的聲音!
庶民子弟也有相當多正效命於袁術的麾下,組成著他所以為的堅城鐵壁!
或許旱情不會立刻緩解,畢竟降雨這種東西就算是帝王親自去求,也未必頃刻落下。
或許蝗蟲不能因為人力的阻攔就全部被禁止孵化,畢竟嚴防死守的關中也沒做到這一點。
他起碼也該表現出一個正在嘗試扭轉局勢的態度,而不是覺得等到從夏入秋,從秋入冬,災情就會通過自己的發展而逐漸消失,讓汝南和潁川重新變成早年間人傑地靈的狀態。
指望這個,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哪怕汝南袁氏和陳郡袁氏同氣連枝,袁渙都有點不想幹了。
眼前的穩固也未必真的就是穩固。
若糧價隨著災情的嚴重而進一步上升,這些民眾從擔憂轉為暴動,袁術要用什麼方法阻遏部從的人心惶惶,又要用何種方式來確保,這些如今的堅固防守不會在一夕之間崩塌殆盡呢?
袁渙看著手中從關中流過來的樂平月報,心中越發生出了幾分愴然。
若非從豫州到關中之間還隔絕著這樣長的一條崤函道,他毫不懷疑這些豫州民眾會選擇遷移過去。
對一個不認字的人來說,這張樂平月報也在傳遞著一種說不出的安心。
「袁主簿!」袁渙剛想到這裡,忽然見到一名士卒朝著他跑來,面上的倉皇之色足以在這一個照面之間被袁渙看得清清楚楚,也打斷了他在此時的沉思和憤慨。
那士卒甚至沒等跑到他的面前就已高呼道:「潁川……潁川蝗蟲聚攏成災了!」
袁渙面色一變。
蝗蟲成災了?
是了,眼下已經是五月了!
第一批孵化出的蝗蟲已經可以在此時形成了飛入空中的成蟲,在汝潁之地所進行的防護之舉遠不如關中的情況下,便如喬琰讓人在樂平月報上所刊載的那樣——
一丈見方的土地因乾旱所能產生的蝗蟲都是以百來計數的。
脫離開地面的蝗蟲再不能通過地面放養的鴨子進行吞吃,也不再能輕易地通過漁網捕捉,只能啟動面對真正蝗災的那些舉動。
袁渙哪裡還顧得上吐槽袁術的種種不負責任行為,一邊和閻象交代了讓他主持汝南郡的蝗災事宜,一邊領著人往潁川郡趕。
在離開汝南平輿之時,袁渙忍不住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希望能得到袁術改變主意的答案。
但讓他失望的是,他看到的只是在這一片遠不如去年富有生機的土地上,在那看似固守的城牆之上隱約傳來了騷動之態。
從風中送來的聲音里,依稀是「回家」二字。
「袁主簿?」報信的士卒對袁渙此時的停頓稍有幾分不解。
袁渙咬了咬牙,決定先解除眼前最大的麻煩,再來討論袁術的舉動是否不妥。
但他並不知道的是,在蝗災並未在各地全線爆發的時候,並非人人的目光都只能停留在自己原本的一畝三分地上。
比如說喬琰,她此時和郭嘉荀彧一道,久違地以騎裝出行,出長安城直走潼關,直奔那即將要用來接納流民的弘農郡而去,意圖改變原本只占據司隸之中關內地盤的局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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