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如先不帶的好。
不過曹操沒解釋這種面子形象問題,而是回道:「袁公路到底是隸屬於汝南袁氏,既已身歿,也該當被安葬在汝南地界上,縱然追根溯源,也得歸於陳郡,何必非要令其與子團圓,說出去也是令其不得安寧。」
喬琰捧著茶盞搖了搖頭,「孟德兄此言差矣,那袁本初一度意圖將汝南袁氏宗祠遷移往鄴城,以抗衡袁公路的紹非袁氏子之言,誰能保證,袁公路死後,這汝南袁氏的嫡長之辨不會再度舊事重提?要我說這才叫不得安寧。」
這話真是讓人沒法接。
曹操自己從宗族這裡得到了尤為可觀的支持,著實是有點不能理解袁氏兄弟之間的相爭,但不得不說,喬琰所說這話還真有可能性。
他沉吟了片刻,方才接著說道:「逝者已矣,袁本初也算當世英雄,料來不會做這等事情。」
喬琰聞言嗤笑了一聲,「袁本初是英雄這話,若是公孫伯圭、陶恭祖這樣的人說來,尚還說得通,由你孟德兄說來,卻實在有幾分好笑。」
「若無那汝南袁氏的四世三公之名為之奠基,若無那河北與潁川士人將領為之披荊斬棘,他何敢有今日之地位尊榮。昔年洛陽城中我攔路罵他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如今也敢以此話說他。」
她頓了頓,忽道:「不對,匆匆五年又過,他本還有幾分相貌上的優勢,料來到如今也成敗絮了,實不能說是金玉其外。」
曹操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不由慶幸起了今日赴會之人,就算加上了那兩個保鏢也就只有四人,大約其中也不會有將今日談話給外傳出去的。
否則若是讓袁紹聽到這樣的話,非得氣出個好歹來。
他也不必去問什麼,若按喬琰如此說來,天下誰人堪配英雄之稱。
按她這等什麼話都敢說的方式,天知道會不會出現——
公孫暴戾,劉備迂腐,袁紹無能,劉表徒負虛名,劉焉制衡無度,孫策輕忽桀驁,天下英雄不過你我而已。
這話要傳出去,那可比袁紹金玉敗絮之說,還要有殺傷力得太多了。
不是對其他人的殺傷力,是對曹操本人的。
他連忙轉移了話題,「還是說正事吧,除卻討還袁術遺體之外,燁舒這趟前來,該當還有其他話想要同我說才對。」
「比如說——豫州?」
喬琰前來潁川,若說她只是要在此地先給曹操來上一出回禮,再給袁術討還個公道,而後來個舊年盟友的敘舊,這話用來跟不諳世事的孩童去說,或許還有幾分可信度,跟曹操這等老油條說,卻實在沒有。
她自己也說了,她是無利不起早,就算早年間真是為了漢廷之興復而披肝瀝膽,不惜遠赴邊陲之地,到如今也大約並不只是熱血上頭而已。
能站到如她這般高位的,要是只憑著一腔孤勇在做事,如今的三州也就不會是在樂平月報中所展現的這個樣子。
她也更不可能如此嫻熟地在兩年前的長安論酒會上,對外給出一個這樣的利益交換。
但若要讓曹操就此無功而返,那也同樣是輕看了他的志向。
喬琰的目光,在曹操眼中的堅定之色上掃過,回問道:「我既然親自前來,確實是要談正事的,若不然來信一封也足夠了,何必讓自己置身險地。」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有些假設在未曾真刀真槍一戰的前提下,再怎麼說也就是個空談。長安在遠,兗州在近,我若說自己要同孟德兄一爭汝南,這話說來你也不信。」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倘我立刻退出潁川,這地方你拿著燙手嗎?」
曹操剛想開口,又被喬琰打斷在了當場,「我說了實話,孟德兄也就最好不要說——土地這種東西是多多益善的,這可不是韓信帶兵的問題。」
曹操原本還真是打算這麼回的,現在卻只能先閉了嘴。
燙手嗎?
潁川這地方肯定是不好拿的。
從地理位置上看,潁川若到他的手中,他便會又多了兩處和其他州郡接壤的地方,還都是在如今立場之下的敵方,給他帶來的駐兵壓力不小。
這是外部的麻煩。
而在內部……潁川系士人是士人中相當重要的一個派系,長安那邊有荀彧荀攸陳群陳紀郭嘉戲志才等人,袁紹那邊有郭圖辛毗辛評等人,反倒是曹操手下出自這頭的,到如今也只有一個鍾繇而已,還是因豫州旱災的緣故投靠過去的。
這導致了他們若是想要在潁川內部給曹操製造出麻煩來,完全可以做到讓他應接不暇。
可潁川若能到手,除了目前還在名義上由劉備掌管的沛國之外,其他的郡縣便都收入了曹操的囊中,讓他如同袁紹一般,是有著一州州牧之名,行統領二州之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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