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剛因此而生出幾分對喬琰的好感,又忽然意識到,他在意這一點簡直沒有任何的意義。
難道還要讓他在現在這個階下囚的狀態下,對這些少年表達一番感謝嗎?
他問道:「擊敗我,令我投誠之後呢?」
「自然是請公孫太守協助我等平賊了。」陸議在旁接話道,隨便投了個眼色給另一頭的郭淮。
郭淮在這幾人之中的年齡最小,但他自年少時期就膽大機靈,加入樂平書院的時間門格外早,又因和陸議與呂令雎配合完成了遼東命題作文,故而準確地收到了陸議給出的信號。
他順著陸議的話說了下去:「公孫太守眼力不差,料來猜得到我們所說的賊是誰。」
公孫度眸光微動。
他們所說的賊,若要再結合著遼東的位置來看,除了公孫瓚絕不會有旁人。
但讓他實在覺得有些好奇的是,早在兩年多前,在喬琰將劉虞從幽州接到長安登基開始,上谷郡太守張遼就和公孫瓚在那裡東西對峙,若要出兵,去年的時機其實也要比今年合適,為何會偏偏選擇在此時?
只是不可否認,若是在張遼朝著公孫瓚出兵的同時,他公孫度也能從背後進攻,所起到的效果確實要比原本的單向出兵好得多。
還沒等公孫度想出個所以然來,忽聽郭淮接著說道:「我也知道您為何遲遲不願做出表態,無外乎就是覺得,既是要說服您與我等從陸上出兵,怎麼能只是在水戰上將您擊敗。」
公孫度朝著對方看去,微微一愣。
按說現在他是階下囚才對,怎麼是這小子的臉上寫滿了不服輸的情緒,活像是要將證明給他看,水戰只是他們這些人最不值一提的長處。
但……這好像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
只因下一刻他就聽到郭淮說道:「大不了就是再跟您比上第三次好了。要是這一次陸上作戰還是我們勝了,那便請您聽從於大司馬的號令如何?」
公孫度問道:「你們要如何與我比這陸上作戰?別忘了,你們既然是坐海船來的,可沒有在陸地上作戰的硬條件。」
「這有什麼難的。」郭淮想都不想地回道:「我們將您放回襄平去,您在城中守城,我們在城外攻城,這就不需有騎兵相助了。若是您能將我們的攻城給攔阻下來,就算是您勝了,反之就是……」
「伯濟!」郭淮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諸葛亮以短促的稱呼打斷了他的話。
他仿佛這才意識到他所說的話對公孫度讓利太多有些不妥,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在眼神中表露出了幾分後悔的樣子。
但公孫度卻覺得,這種穩坐城中的較量方式,對他而言只有勝利這一種可能,簡直是最有利的較量方式,趕忙回道:「那好,一言為定。我在襄平城下等著你們。」
這條件是他們先說出口的,公孫度也只是順水推舟而已,自覺算不上欺負年輕人。
他努力讓自己的臉上不要露出什麼幸災樂禍的神情,眼看著他在被解開了束縛的同時,呂令雎往郭淮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一副怪責的模樣。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若是在此時收回反而顯得他們很不夠大氣,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公孫度離開此地回返襄平的時候,滿腦子都想著,他非要讓這些年輕人知道知道,攻城守城可不像是他們平日裡玩鬧的那些戲碼一樣簡單。
雖說因著他們後頭的背景,公孫度勢不能在守城之時做得過了火,但也得讓他們記一頓打,找回自己的面子。
「府君可有想好,到底是否要接受長安那邊的招攬?」與他一道被得到了釋放的柳毅問道。
公孫度擺了擺手,並不打算在這時候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且等我們贏下此戰再說。」
總不能全是他們在這裡單方面地被敵方進行毆打,那這就根本不能叫做招攬了,只能叫做馴服。
要跟長安那邊提什麼待遇條件,也就幾乎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
雖說公孫度很清楚,若是要在喬琰和公孫瓚之間門選擇一個做敵人一個做朋友,誰為敵誰為友其實很容易考慮,但他早前還想著稱王呢,現在這麼快過渡到稱臣,在面子上他實在是抹不開。
還是先擊敗那群來頭不小的年輕人!
然而讓公孫度意外的是,當諸葛亮呂令雎等人將隊伍帶到了襄平城下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一方出現在了城頭的射程之內。
他們將從獐子島等島嶼上掠奪來的人口,從公孫度手下搶劫來的士卒,用劫掠沓氏和西安平府庫的財富招募來的遼東人,連帶著原本隨著船隊同來的兩千多人一道,形成了將近七千人的隊伍,就這麼將襄平縣城給包圍了。
公孫度茫然地看向了城下,完全沒有弄明白這群人到底要在葫蘆里賣什麼藥。
「區區這點人,就想要嘗試圍城?」他冷笑了一聲,朝著遠處隱約能看到的那幾位小將看去,覺得這些人還是太年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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