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姜冏在對趙韙所在的宗族所用的手段,和喬琰當年對漢陽姜氏的,分明沒有什麼區別。
而在這種近乎於軟刀子割肉的煎熬中,他們聽說了一個被獄卒好心帶來的消息——
劉焉醒了。
但他並不是被喬琰手下的醫官來上了一出妙手回春,從原本瀕臨死亡的處境之中被救了回來,當喬琰在收到消息後抵達對方病床前面的時候,聽醫官匯報的意思便是,這很可能是劉焉的迴光返照了。
臨終關懷這種東西,在喬琰這裡大概是沒有的,最多就是在面對劉焉的時候,比起將劉璋嚇得癱坐在地上之時的表情看起來溫和可親一點。
可對劉焉來說,她再怎麼神情柔和,面帶笑意,在他睜開眼看到的人並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本該在洛陽的喬琰之時,也只有驚愕震悚這一種情緒。
而當喬琰揮退了眾人,坐在對方的床邊,將他先前所遭逢的一切變故都給娓娓道來的時候,劉焉的眼中更是透露出了一種驚愕和狐疑同在的神情。
他極力掙扎著起身,「我要見我的兒子……」
然而迴光返照也並不能讓他身上的氣力支撐他下床,喬琰的下一句話更是將劉焉給定格在了當場,「你是想看到一個在牢獄之中還死不悔改、覺得自己只是被旁人所蠱惑的兒子,還是想要看三個在此時還沒有恢復神志,在變故當前連那個愚蠢的弟弟都比不過的兒子呢?」
「我沒有必要瞎編一些謊言來騙你,若非真有其事,以眼下的局勢我為何要放棄洛陽那邊的開拓與守備局面,跑到你這個道路不通的益州來。」
劉焉的面上閃過了幾分深思。
這數月來箭創的發作讓他的身體和精神都遭到了極大的破壞,但他的頭腦還沒有因為病重被摧殘,當想到他上一次醒來之時劉璋有些異常的表現,他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評判。
喬琰說的話極有可能是真的。
而她此刻不疾不徐地開口更是讓劉焉意識到,她已經不打算跟將死之人說謊了。
「何況,我是該謝謝你的,何必騙你呢?」
「當年若非你提出了那番州牧重啟的建議,我也不可能借著你的說辭提出駁斥之言,既讓我名揚京師,得到了許子將的評價,還得到了孝靈皇帝的信任。」
「又若不是你的堅持讓州牧制度最終還是得以出現,我也無法有禮法可循地坐上并州牧的位置,卻從未有人覺得這個位置也是我爭出來的。」
「再若不是你在這益州生出了僭越之心,我要實現登臨大司馬位置的目標,還不知道需要謀劃多久。」
「今日又是你沒能教好自己的兒子,甚至讓其中一個成為了益州人意圖掌控益州全境的傀儡,這才讓我有了名正言順將益州地界重新收回手中的理由!」
凡此種種,都仰賴於劉焉的傾情助力,又怎能不說一句拜他所賜,所以——
「就為了這份感謝,我也必定會善待你留下的三個兒子。」
為何是三個兒子,已不消多說了。
因為劉璋一定要為他所為之事付出代價,作為喬琰向著長安朝廷的交代!
在這一刻,劉焉從這至今也不過雙十年華的當朝大司馬眼中,看到了一種近乎無情的政治博弈,更是因她的這份感謝而覺一種寒氣入骨的冷意。
這哪裡是什麼感謝,分明是對對手步步緊逼的凌遲,唯獨剩下一句「善待」,還能算是最後的一點憐憫。
而唯一的一點欣慰竟然是……他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裡,沒有被全盤蒙在鼓裡。
還在和她拉鋸對峙的袁紹,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對手。
此刻坐鎮長安的劉虞有這樣的一個臣子,又真的是幸運嗎?
在他已經有些模糊的意識中,隱約聽到喬琰說出了對他的最後一句話,「現在已不是你劉君郎的時代了。」
315. 315(有貓了,加更字數) 益州安排……
這已不是劉焉這些上一輩的時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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