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的後軍早在出行前就已經得到了荀攸的叮囑,在此時自發地完成著對橋頭塢堡的拆解和對這條退路的戍守。
呂布則已隨同他的其餘下屬一道,帶著一路奔襲中越發高昂的戰意,直接撞入了高覽的營地。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
殺穿自己面前的營地!
而後帶著對方對他的恐懼回到拒馬河以北的營地去!
呂布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在這夜半沖陣之中,赤兔馬表現得也要比平日裡更加興奮躁動,就好像連坐騎也知道,這是一份獨屬於他的戰功。
「好夥計,走!」
讓君侯看看,她給出的出戰准允,是她做出的又一項正確決定。
也讓這些冀州的小兒看看,他們就算在蹶張弩這等遠程武器上效仿著大司馬做出了一番改良,用在了這些營防器具之中,也終究是從未真正見識到他們的實力!
而這才是并州軍的本事!
披掛上陣的高覽還來不及為橋頭的阻攔失敗而覺不滿,呂布和其部從就已像是一把勢如破竹的利刃一般扎入了他的營地之內。
高處點燃的報信之火竟好像在此時變成了他辨別方向的標誌,在四面的人仰馬翻之中,那種像是要將地面給踩碎的聲音悍然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殺奔而來。
營地中提前挖掘的溝渠陷阱,交錯在地面上的絆馬索,在這列隨時可以縱馬馳騁的隊伍面前竟像是形同虛設的一般。
不,倒也不能算是形同虛設。
還是有十餘名騎兵被絆馬索給拉扯下馬,然而他們已在落地的一瞬間就像是撲食的餓狼一般朝著敵方撲了過去。
這種兇悍的殺性讓他們在從身上拔出備用利刃的那一刻,明明距離前方的長戟尖刀只有一步之遙,也讓人不由為之膽寒。
呂布的赤兔也始終未曾停下。
後方的搏殺和襲營中必定出現的損失,只會讓他和他身邊的精銳越發表現出那等孤注一擲的姿態。
在夾緊馬腹、又以長戟殺人的同時,他們每一個人都將手握在了馬上擱置著的連弩之上。
連弩在隊伍中配備的相當少,因為誰也無法保證此物的喪失會否會讓敵方早日破解出其中的奧秘。
這只是用來給他們在無法突破包圍或者是距離對面的主帥很近的情況下打破局面的。
呂布嚴格遵循著這句話。
於是正是在他的面前出現了推進而來的盾兵,後頭隱約出現了全副武裝的高覽身影的那一刻,在高覽的目光中,這兇悍異常的并州虎將做出了一個高舉長戟的動作。
高覽以為這是呂布要給後方走散的騎兵標識出自己的方向,卻哪裡會想到,這才是他這橫衝直撞到此地後正式開火的信號!
精兵寶馬還未撞上前方的盾牌,這些黑甲騎兵已忽然抬手提弩,像是經歷過了無數次演練一般,前列的騎兵隊伍像是流水一般朝著兩側分開,下一刻,弓/弩發射爆發出的聲響隨同著瞄準的動作朝著盾牌的縫隙間飛射而出。
盾牌之後的弓箭手本就因為他們連人到騎兵的鎖子甲陷入了羿射無門的尷尬,卻忽然遭到了這樣的一陣疾風驟雨的打擊。
還不是一支弩箭!
每一支弩箭連環都硬生生在擊殺了盾兵之後的長矛兵後,保持著連射的狀態朝著再後一排的弓箭手發動了致命的打擊。
這後方的殺傷混亂,尤其是弓箭手的停手,讓呂布後方本被箭雨壓制的騎兵在一剎間得到了解脫,這些早已習慣了瞅准機會便強勢殺入的并州軍,根本沒給對方以重新整頓陣型的機會。
與此同時,呂布已憑藉著高超的騎術一馬當先地劈開了前方的盾牌縫隙。
這樣的虎將或許不適合作為主將,只因他太容易在進攻之中出現上頭的表現,卻一定適合在這樣殺穿敵營的行動中做這當之無愧的前鋒。
一支從他面前掠過,直接將他身邊近衛給射倒在地的羽箭,沒有讓他的目光中出現任何的閃躲,只有忽而咬緊的牙關彰顯著他的心情並不像是他所表現出的那麼平靜。
赤兔在月光下流轉過的一抹紅影疾行而出,直接朝著高覽所在的方向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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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沮授已算極快地帶兵趕來之時,呂布早已越過易水離去了。
在易水之上的橋樑上燃燒起了一把火。
看這火勢的兇猛,分明是在橋上倒了油才燒的!
灼灼火光讓那一行人離去的身影徹底被阻擋在了易水南岸的眾人視線中。
沮授朝著己方的軍營看去,見其中還是被沖營造成的混亂,凜冽之色立刻取代了其中的驚愕,喝道:「高將軍在何處?」
若高覽還在此地,就算營地內的傷員實多,也絕不該放任此地是這般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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