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們不會出賣自己,喬琰想來也不敢將他們逼入絕境,他便是死不承認,她又能奈他如何?
他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地回道:「自然如此。我吳郡四姓中在孫揚州麾下做事的也有數人,若真有謀害他之心,何必對他有此妥……」
那個「妥協」的協字尚未出口,眾人便已見到喬琰一把拿過了她身邊一人的手戟,在這起身之間三步並做兩步地行到了朱榮的面前,沒有任何一點猶豫地朝著他的脖頸便揮了出去。
別說朱榮根本就沒從喬琰轉為實際發難的行動中緩過神來,就說他此刻被捆縛成這樣的狀態,也根本沒有給他逃命的機會。
這吳郡朱氏的主事人雙目圓睜,保持著那個震驚非常的神情便倒了下去。
他到死都不敢相信,取代孫策坐在此地的,居然是個對世家也有此等殺伐果決之心的存在,也絲毫沒有一點猶豫地對著他動了手。
鮮血從他的脖頸斷口流淌出來,一直蔓延到了喬琰的腳下。
在這一剎,庭院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那噴濺在朱榮身後之人面上的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了下去,一聲尖叫這才打破了這剎那的沉寂。
「閉嘴!」喬琰一聲呵斥讓他匆匆將尖叫吞咽了回去,目帶惶恐地朝著她看來。
手戟這樣的武器顯然要更適合她身邊那壯士,拿在她的手中總有種不倫不類之感,但此刻眼見鮮血從手戟上滑落下去,和她外披之內的朱紅色勁裝相互映襯,在周遭的火光中竟還有幾分丰神俊秀姿態。
她緩緩說道:「我不過是見他滿口胡言,請他去地下陪孫揚州敘敘舊,諸位何必如此恐慌?反正他都不願與活人好好對峙了,那就只能去陪死人了,多合理的事情。」
合理?
這到底哪裡合理了?
喬琰的解釋非但沒有讓人覺得眼下出現的這一幕能夠被理解,反而只讓身在此地的吳郡四姓子弟覺得,這位長安來的大司馬簡直就是個瘋子!還是個一點不比孫策正常的瘋子!
更可怕的是,她好像絲毫也不覺得殺了吳郡四姓之一的朱氏家主是什麼需要她在意的事情,而是已將目光轉向了張氏的那位。
吳郡張氏和孫策麾下的張昭、張紘可沒有半分的關係,也沒有個顧雍這樣需要喬琰格外留意的人才,被她第二個發難簡直順理成章。
但被她盯上的張密大概是不會有這等好心情的。
他也無從知道,喬琰在此時還做出了一番對於身份的評判。
朱榮之死讓他意識到,不好好回答喬琰的話是真的有機率死人的,可他要是認真回答了,他也同樣無法確認,自己會不會因為對揚州牧之死做出了貢獻而遭到清算。
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利用利用自己的固有優勢:「大司馬,您這是要屈打成招不成?這就是您對揚州世家的態度嗎?」
「揚州世家?」喬琰瞧著他此刻這副模樣都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些什麼,無外乎便是孫策剛死,揚州還需要一位新的主事者,她作為長安朝廷的代表若是上來就將關係給冷凍到冰點了,無疑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還理當對他們存有幾分合作的態度,顧慮著他們的世家招牌。
可他怎麼也不好好想一想,她若是要顧忌他們的臉面來處理眼下的情況,她就不該殺朱榮了!
她將手戟丟到了一邊,從袖中取出了帕子擦拭了兩下手上的血痕,因這份姿態從容,竟讓人根本無法將她此刻的模樣和先前的暴行聯繫在一起。
「何謂世家?」喬琰一字一頓地回道:「門第高貴,世代沿襲,祿秩在室,學風蔚然——」
她歪著腦袋端詳了張密片刻後,吐出了四個字:「就你也配?」
這話簡直說得狠辣至極,吳郡四姓的門第,即便是孫策這等莽夫也並未提出過這樣的質疑,可喬琰卻一點沒給他留有臉面,只這一句便讓張密頓時漲紅了臉色,「你……」
「我什麼我,與山越匪寇為伍,密謀坑害揚州牧之命,爾等與南部宗賊有何區分,緣何膽敢叫做世家?」
喬琰隨即說下去的話根本沒有給張密以任何反駁的時間空當,「若孫伯符這州牧做得如那南邊的交州刺史一般荒唐,成日裡只讓人縛著紅頭巾陪同他論道念經,你便是行此等偏門之舉也便罷了!」
「可自孫伯符至揚州,先解廬江之圍,後平嚴白虎之亂,復安數郡之民生,又復揚州南部之土地,縱在豫章郡太守之事上有先斬後奏之嫌,與吳郡諸位往來間生有嫌隙,也非你等僭越謀逆的理由。那是朝廷要與他之間有所交涉的東西,不是你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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