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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宮面對著袁紹質問的目光,不疾不徐地回道:「天子在鄴,冀州有變之日,鄴城朝堂官員、河北世家必定竭力來援,反觀兗州地界有不服膺於曹兗州之人,豫州汝南尤念故主,一旦生變,或於日間局勢已不可控,勢必重蹈徐州覆轍。」

「反觀冀州之地有太行山為屏,并州那頭大批兵卒出動不易,北部幽州調兵容易,運糧卻難,若自河間到渤海防線齊備,或還有反攻幽州機會。且幽州兵將謀臣大多年少,去歲公孫伯圭身死,高將軍戰敗,或能助長其驕兵之氣,正是我方之機會所在。」

「然若欲達成此目的,兗州豫州便絕不可對司隸輕易露怯,以防為其趁虛而入。故而我家府君選擇應邀而去,顯我方聲威,不宜因鄴城共聚之說將其推遲。」

袁紹:「……」

陳宮的話中明明句句都是在對他的褒獎,尤其是說什麼兗州內部有不服從曹操的人、豫州汝南同樣有不聽話的,反觀冀州卻能做到勠力同心,他卻怎麼聽都覺得渾身難受。

尤其是說去年的冀州一方戰敗可以助長對面幽州子弟的驕傲自滿之氣,袁紹就不免想到為了贖回高覽和辛毗而交出去的田豐家人。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陳宮說的有一句話是對的——

若要讓兗州豫州不會如同徐州一般,在猝不及防之間就被選定為戰場,又快速地完成了易主的轉換,那就必須讓這二州對外表現出更加強勢的姿態,而不是像原本的徐州一般於數年間始終處在南北僵持的局面下。

陳宮朝著袁紹看去,已繼續說了下去,「其二,曹兗州此行絕不只為交戰爭取優勢,也為保民。」

袁紹擰起了眉頭,開始思索早年間是誰跟他說的陳公台「智遲」,眼前這位的表現分明就是一等一的詭辯。

陳宮答道:「如今已進三月,今歲天象如何已不難看出端倪,敢問袁青州,以眼下情形來看,今年是否又是個大旱之年?」

這一點顯然不是袁紹從主觀意願上能改變的。

見袁紹頷首,陳宮便接著說道:「昔年洛陽百萬之眾,隨移都而外遷,以至兗豫二州多有承載彼時流民之職,數年間田舍儼然,民有所依,然值旱災連綿,洛陽重建,又有回流之趨勢。袁青州居於鄴城許不覺察此事,我等卻看得明白。」

「如曹兗州不能以強勢之態、養民之心,令其勿因洛陽景象日新而遷返,不出一年,二州民眾削減十之二三,洛陽民眾不說重回百萬,也當有七八十萬之多。使喬燁舒募兵其間,得精兵五萬,雖有山川河道阻隔也可長驅直入,屆時兗州危矣。」

「虎牢關之會,勢必於此事上有所商榷,此為利益要害,還望袁青州見諒。」

這一番話,袁紹同樣無法做出辯駁。

洛陽重建之時吸引民眾入境,自打去年開始已是如此。

若非這等百姓回流的趨勢,喬琰也不必讓荀彧這等治世之才替她坐鎮於洛陽,又在數日前因司馬防不能在此地管控流民,令陳登對其做出接替。

曹操到底要如何從喬琰的手中爭取下來一批民眾,不令其因今年的旱災而做出遷移回返的舉動,在陳宮的話中並沒有明說,袁紹也對此一無所知,但這誠然是必行之舉。

總之,曹操回返鄴城不能拿到什麼阻止民眾外流的好法子,但他若是往虎牢關走一趟,和喬琰在這齣會面間有所博弈,卻或許可以。

「其三,是曹兗州希望我向您私下說的一句話,以證明他此刻並無倒戈之心。」

陳宮這句鄭重其事的說辭和他隨即朝著四周看去的目光,讓袁紹不得不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先退下去。

許攸和審配對視了一眼,都不太明白陳宮這葫蘆里是要賣個什麼藥。

先前的兩個緣由,按說也得算是軍事機密,都未曾對他們做出隱瞞,卻非要在這第三條緣由上有所藏匿。

不過他們還是知情識趣地先退了下去。

令他們覺得有些意外的是,不過半盞茶的工夫,袁紹便已重新召人入內,而後令人以對待貴客的身份將陳宮給送回兗州境內。

在袁紹先前還因曹操的拒絕而震怒的臉上,哪裡還能找到任何一點潛藏的不忿,分明只有一片爽朗的笑意,像是聽到了什麼對他而言的大好消息。

許攸問道:「不知那陳公台是向明公告知了何事?」

「也算不上是個好消息,」袁紹回道,「應該說這是一條曹孟德緣何站在喬燁舒對立面的解釋。」

許攸依然有些疑惑,到底是何種緣由能讓袁紹對此深信不疑,甚至轉而開懷,可惜袁紹好像並沒有將其說出的意思。

倒是同樣困惑於此事的陳宮隨行下屬朝著他問出這個問題後,從他這裡得到了一個解釋。

「我說,喬燁舒或非漢臣,若貿然倒戈,只怕大漢基業頃刻崩塌,故而曹兗州需與之親自一會,看看故人是否還是那個故人。」

下屬好奇了:「可這話為何要背著其他人,只同那袁青州說出來?」

陳宮回道:「袁本初會將這話四處宣揚嗎?」

他只會在心裡偷著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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