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給了她一個順理成章離開長安的契機,讓她可以將那番朝堂請罪後可能引發的波瀾都給盡數丟在了腦後。
「聽說在長安還有個插曲,就是隨同陸季寧前往長安的虞仲翔在喬燁舒離開長安前大言不慚地說,她這齣離開是為了規避開他給出的預言,說她若長留京城便性命不保。」曹操看著收到的信報,很難不覺得有幾分荒誕。
「都這麼說話了,如果我是喬燁舒我就先將這個虞仲翔給宰了,讓他知道,她會不會在兩年內丟了性命不好說,那傢伙是要先去見閻王。」曹洪在旁嘀咕道。
「所以她是喬燁舒,而你是曹子廉,」曹操好笑又好氣地朝著曹洪看去,回道,「若是因為這樣荒唐的理由就將人給殺了,那算是個怎麼回事?虞仲翔到底是孫伯符舊臣,對於主公的離世抱有點微詞也是在所難免的,當其不存在就是了。」
「那多掉面子……」曹洪還是覺得這種窩囊氣不能被隨便咽下去。
曹操卻搖了搖頭,說道:「倘若喬燁舒連虞仲翔這樣的存在都容得下,又有什麼人容不下呢?眼下印刷術盛行,我看她何止想要平定天下,更想看到百家爭鳴,自然得先有那些不平則鳴的聲音,才有八方來會的盛景啊。」
在這一點上,鄴城就差了太多了。
又聽聞兗州山陽郡有個名為仲長統的年輕人,帶著自己在這幾年間所寫的著作,於《急就篇》推行之時前往拜訪喬琰,自稱要寫出一本更合乎世情的著作,在得到喬琰的准允後行游於治下各州,以圖完善其言。
就算曹操並不覺得這樣的一個年輕人能寫出何種東西,至多也不過是如那王粲一般寫出神女送征賦罷了,可在喬琰擺出的這等禮賢下士態度面前,無論他到底寫出的是何種東西在此時已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行了,不說此事了,收拾行裝去!」
曹洪還有些茫然,便聽曹操接著說道,「愣著做什麼,別忘了我們還得往鄴城走一趟。」
早在曹操和喬琰的那出虎牢關會見之前,他就已該當接受袁紹以天子之名發出的邀約前往鄴城了。
但這先是被曹操讓陳宮北上走了一遭,用那一二條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給暫時糊弄了過去,又因要等著喬琰回返長安後的表現再拖延了一陣,眼下卻還是得往鄴城走一趟了。
喬琰這番看似回答了卻實際上什麼消息也沒透露的答覆,讓曹操不得不做出一個當下最為有利的決定——
先同袁紹聯盟。
無論這是為了在結盟之下度過今年這依舊不佳的年景,還是為了等待時局之變,這顯然都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袁紹對於曹操的到來當然是喜聞樂見。
無論他這番聯盟到底是出於誠心,還是個在當下暫時受限的抉擇,起碼袁紹不會直接因為兗豫二州的丟失而直接進入束手待斃的處境。
只要曹操還樂於對鄴城朝廷表現出臣服的態度,他便還有絕地反擊的機會!
但大概袁紹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會在自己都未曾被知會的情況下,還有一個跟他南北相隔的盟友。
位於交州的張津對於中原地界上這齣雖未交戰卻波譎雲詭的交手一無所知。
左慈對他這齣兵時間的建議,和拿出的這些道法本事,讓他對於自己可以在荊州地界上擊敗劉表已沒有了任何一點懷疑,只剩下了躊躇滿志的決心。
在張津看來,他和劉表的情況可大不相同。
他在交州將近六年的時間裡沒能將九真、日南等郡收歸到自己的手下,讓朱崖郡長官與他隔海對峙,並不是他的實力不足以做到這一點,而是因為這些地方的民眾在經由了數百年的教化後依然選擇了胡虜做派,更樂於和蛇蟲為伍。
人和野獸怎麼能正常溝通呢?
可荊州這地方顯然沒到這樣閉塞未開化的地步,那這未能盡數服膺於州牧管轄的情況,便是劉表的能力不足了。
打!當然可以打!
在他給自己勾勒出的理想藍圖裡,這建安四年的年中正是他要逞威的時候!
士武、士壹兩兄弟在將南海郡與合浦郡的調兵告知於士燮後,並未從對方這裡得到阻攔的回應,從士燮的角度來說是他在觀望一個時機,從張津的角度卻是他在交州的數年經營已經讓本地風頭最盛的士家對他做出了服軟。
現在可當真是萬事俱備了。
他師出有名——鄴城朝廷正在危急存亡之時,急需他來做出一番改變。
他有天時地利人和相助——交州的兵卒在道教統治下有著作戰的決心,他的傳教已將左慈于吉等人吸引到了他的地盤上,交州這等南方之地也已搶先一步完成了春耕,正是比荊州兵卒更為空閒之時。
本地的豪強也並未對他的舉動做出任何的攔阻。
那還等什麼?
出兵!
洛陽的民眾正在有條不紊地投身於建安四年的建設之中,荀彧一邊吐槽著喬琰分毫也沒給他減負,反而給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一邊又抓著陳群在搞定流民中的律法細則後也幫忙處理瑣碎的事務。
兗州的陳宮在曹操北上鄴城後督轄著兗豫二州的情形,在棗祗等人的協助下極力避免二州地界上因天時的煎熬而出現民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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