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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理洛書之言自有其道,不過需有方寸之分而已。閣下不如先分清我所言說之物,再來駁斥不遲!君不見百姓之苦耶?」

那台氏子弟朝著周遭一看,當即見到了不少朝著他怒目而視之人,頓時往後退去了一步。

而緊隨其後的開封鄭氏鄭渾也並未從仲長統這裡討到好處。

他問詢仲長統那井田制在荒地的重啟並無先例可用於佐證,這也並不像是先前種拂的那等情形,他對此又要做什麼解釋。

仲長統回道:「作有利於時,制有便於物者,可為也。事有乖於數,法有玩於時者,可改也。故行於古有其跡,用於今無其功者,不可不變。變而不如前,易有多所敗者,亦不可不復也。」3

創新有利於時宜,就做。

事情有不合理的地方,就改。

古代的法令放在如今已不能滿足時效了,那就變。

要是變了還產生弊端,那就恢復或者調整!

要是連嘗試都不去嘗試,那才要招致終身的遺憾了!

仲長統看著面前臉色慘澹的數人,又朝著台下眾人看去,問道:「不知,還有誰人慾與我言說一二?」:,n,

350. 350 時代變了

誰能與之辯駁一二?

這少年人站定台上,縱然在字字句句之間都沒有何種高深莫測的言語,卻已將一條條向他發出挑釁的路都給堵死了。

「身無青綸之命,竊取龍章之服」的世家子弟除卻敗壞世道綱常之外沒有一點作用,如何能與他評說治世之言?

被他當即指出的杜陵黃氏,或許因為其分家而出的酒泉黃氏在涼州行豪強割據之事而被喬琰追責,在其中顯得有些特殊,卻絕不是唯一要被以此種方式質疑的存在。

而後便是洛陽種氏。

種拂的確不算那等德不配位的存在,但其先輩任職的履歷恰恰證明了仲長統所說之言誠有一番紮實的事實論據,並不因其年少、並未真正在官場之中任職,就不能對其置喙點評。

那麼誰也無法判斷,與種拂有著同樣相似身份的人,會不會原本還意圖站在他的對立面,卻反而變成了支持他言論的例證。

精通天文命理之說的上洛台氏意圖憑藉著易理的鑽研和淵源,對著仲長統發起對其「人事為先」論斷的譴責,卻在仲長統這兩句輕描淡寫的反駁中看到了一個尤為特殊的信號。

這人定勝天的理論早已隨著這兩年間喬琰以身作則地與民眾一道對抗蝗災,變成了一種何其深入人心的存在。

他們若是想要憑藉著以偏概全的說法和在望氣占候之學上的地位,對仲長統的言論做出駁斥,那麼也必須面對著民眾對於意圖掀翻他們認知之人的怒火!

這些曾經被他們認為是愚民的存在,已隨著喬琰數年間的引領開化,成為了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也成為了仲長統這本《昌言》能夠賴以生發的土地。

他的圖讖秘緯之說,與其再用來將何種天象與人事聯繫在一起,還不如就此前往靈台報導,將其用在對天文現象的記錄觀測之上算了。

連在此道上有著天然優勢的台氏都尚且如此,其他人何敢對他再做出什麼辯駁。

至於滎陽鄭氏的鄭渾也不必多說了。

因循守舊之輩,在仲長統的面前得到了一句堪稱一針見血的回覆。

在並沒有一個更能證明其可行性的方案能被提出前,不試一試就說其存有謬誤,實在是個最可笑不過的質疑緣由。

或許唯獨還能對仲長統做出質疑的,也便是天子和其後嗣了。

《昌言》之中對於天子取賢用士之道,對皇子皇孫的教養之說,上位者若對其有所質疑評說,倒也能與之對峙。

可問題來了。

此番仲長統駁斥各方質疑所在之地,乃是距離長安數百里之遙的洛陽,且不說天子所在之處距離他仍有些遙遠,就說那本也可以趕赴此地的皇子劉揚生怕暴露了自己言辭不精的事實,最終還是選擇了讓種拂等人前去。

他們又如何能在此刻阻攔仲長統將其言論宣揚廣大呢?

不過這位已接連將四人堵塞到啞口無言的少年,倒並不像是他所給人的恃才放曠初印象一般,在這得手之後還要對這些被他以言辭壓服的世家子弟、長輩做出什麼趁勝追擊之事,而是在四下逡巡之間並未發覺有人要與他上前對峙後開口說道:

「天下之眾,逾越千戶,但使一戶之地能出一丁壯,便有千萬人之多,倘十人之中有一人識字,也有百萬人之眾,再十人之中有一人可成才,也有十萬人之多,然天下官吏之位並無如此之眾。」

「士有不用,未有少士之世。仲長統不才,得君侯之命,而今以粗言陋語拋磚引玉,靜待諸位各抒己見、各展所長,以興我朝。」

劉協呆呆地望著台上,只覺自己放在心口的那塊玉璽好像並不是因其乃是個燙手山芋,才在此刻燒灼得令人煩躁,而是因為另外一種沸騰之意從他自己的心中升騰而起,牽連著那塊突如其來到手的玉璽一併也在燃燒。

士有不用,未有少士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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