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還依然記掛著喬琰當年對他的救命之恩,也將對方在這數年間積攢的戰功看得比大漢的未來還要重要,在病糊塗了之後更不是能被他輕易說服的,還迫使他做出了這樣的承諾。
要劉揚看來,劉虞就是被自己這老好人的脾氣給限制住了手腳,也遲早要因為這樣的表現將大漢基業斷送在手中!
不過也無妨。
既然父親不能做,那就由他來代勞好了。
「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王允忽然開口插話道,「你不要忘了,去年還有個益州的反面例子在呢。」
也就是不到兩年之前,益州的劉璋在趙韙等人的支持之下,意圖謀奪劉焉留下的益州牧位置。
但還沒等他們的計劃得逞,將益州地界上的權柄趁著劉焉病危徹底奪取到手,就已經迎來了喬琰經由陰平道而來的神兵天降。
隨後的事情便不是他們能掌握的了。
劉焉病故,劉璋身死,整個益州與其說是重新落入了東州士的統轄之下,不如說是變成了喬琰的糧食產地。
劉揚意圖奪取劉虞的權柄,以圖提前拿到近乎於天子的位置,進而擁有和喬琰對抗的資本,和彼時的劉璋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不對,還是有些區別的。
劉璋置身於消息閉塞的益州,且擁有益州本地人士對他的支持,尚且落到一個這樣的結果,劉揚的條件甚至還不如劉璋,畢竟這座長安城中支持喬琰的人絕不在少數,他又憑什麼保證,他能夠比劉璋更加成功呢?
王允的這句警醒之言讓劉揚的面色有一瞬的驟變,但或許是因為今日劉虞讓他做出的保證已經讓他徹底處在了後路斬斷的狀態,又或者是因為在不成功便成仁的重壓之下他只有奮力一搏而已,他此刻的腦子難得處在了更為高速運轉的狀態。
他揚聲回道:「不!我和劉季玉的情況大不相同!」
「喬燁舒進攻蜀中,背後是有我父親的支持,代表著大漢正統,而劉君郎又是我父親冊封的益州牧、大將軍,因此,劉季玉在其父病重之時擅自奪權、意圖割據而立,被喬燁舒征討,實是大漢王師清剿地方叛賊。」
「可我若是代行天子詔令意欲剷除大司馬,只要速度足夠快,能將她的還擊說成是確然有謀逆之舉,屆時朝野上下凡有忠於漢室之心者均為我等之助力,但求除賊以平亂,足以拿下喬琰的部從。」
「王司徒為何會說,要將此等先例作為警戒呢?」
讓劉揚有點意外的是,在他一口氣說完了他這辯駁理由後,王允非但沒有對他這番言論給出什麼駁斥之說,反而露出了個笑容,「殿下,您說的不錯,劉季玉是逆賊,而彼時手握天子在手的喬燁舒是奉詔討賊的忠臣,可如今,您才是那個正統,而喬燁舒……」
「卻是從忠臣變成逆賊了。」
「請殿下牢牢地記住您手中的這一個優勢,而這也是我們的底氣所在。」
王允此刻表現出的堅定立場讓劉揚頓時一喜。
他甚至都顧不得此刻淳于嘉不像是前幾日一般積極地為他出謀劃策,而是湊到了王允的面前問道:「那麼王司徒是覺得我這計劃可行?」
王允畢竟身處在三公的位置上,無論喬琰是否想要獨掌長安城中的局勢,都絕不可能讓王允處在一個完全被架空的狀態。
一旦王允想要尋找到哪一位官員進行暗中的拉攏,直接以三公府議事的理由將人召集過來,也要遠比劉揚憑藉皇子身份去做安全得多。
也正因為如此,王允沒在此時轉身離去,而是跟上了劉揚的腳步,在劉揚看來和雪中送炭實在是沒有什麼區別。
但若是要讓王允來說的話,他這其中出自私心的想法也不在少數。
喬琰倘若實有叛漢之心意圖自立,王允此刻在朝堂上的位置絕不可能被承襲到新朝去,個人的榮辱職權又與家族的興衰牢牢地捆綁在一起,讓他絕不能丟掉眼下的這個位置。
而早前印刷術被推行出來的時候,王允就已經意識到了世家正在失去其獨一無二的地位。
又有此番仲長統的昌言之說加劇了他的這種判斷。無論是從其能被印刷出來作為「經典」還是其中的種種論調,都讓王允隱約窺見了喬琰雖未明言卻已透露出的企圖。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不是劉揚突然異軍突起,表現出了什麼能夠成為明君的潛質,實在是王允無法從喬琰的身上看到一個未來。
劉揚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又何嘗不是呢?
淳于嘉當然也沒有!
在王允做出了這個決斷的同時,他本有幾分的離開想法都被暫時按了下來,又聽著王允說道:「若是直接就說殿下的計劃可行,那也未免太過小覷了喬琰,將她這數年間無所不勝的戰績不放在眼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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