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河內郡的守軍交到了曹操手裡後,他便小心地留意著兗州的情況。
曹操彼時的信誓旦旦,甚至是將兗州丟失可能也會歸罪於他這樣的說辭都端了出來,讓王匡不借兵也不成,可東西送出去尚且要過問去向,確認何時能被歸還回來,更何況是人呢?
然而讓王匡始料未及的是,兗州的局勢簡直可以用急轉直下來形容。
總歸最後的結果就是——曹操轉投了!
曹操這麼一投誠,王匡借出去的兵卒也就當然隨著曹操的立場轉換而變成了喬琰的下屬,要想讓曹操良心發現將其還回到河內郡來,簡直是不可能的。
甚至還沒等到洛陽與河東都對著河內發起進攻,王匡就已經打定了跑路的主意。
他是絕不敢將自己乾的蠢事告知於袁紹的。
以往他做了點什麼結黨營私之事,讓常林等人朝著并州方向遷移,那充其量也就是些小打小鬧的戲碼,但他是斷送了河內郡的一部分保命兵力,甚至等同於做出了個資敵的舉動,在大漢已然處在下風的局面里,誰知道袁紹會不會在得知此事之後將他給砍了用來祭旗?
說起來還有點振奮士氣的效果呢。
他這會兒也不想著自己還能擁有什麼富貴了。
想到自己早年間將喬琰給得罪了個徹底,就算將河內郡獻給喬琰也未必能得到什麼好處,還不如跑了算了。
這天下之大,總還是有他容身隱居之處的……吧?
既然要跑得突然,那他也就當然不可能與張郃、辛毗提前做出知會。
所以等張郃令人找上他調兵的時候,他早跑了有好幾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行下效的特質在官場上尤其明顯,王匡這一跑,早年間就跟著他做事的那些個下屬也一併跑了個徹底,生怕因為王匡的潛逃,這份錯誤的罪責就要被歸咎在他們的身上。
於是沒人跟身在前線的張郃提前通報一聲,也沒人跟鄴城那邊說起這情況。
等到張郃派人去借兵的時候,什麼都已經遲了。
這要讓他怎麼打?
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帶兵打仗之人也當然無法在手中沒有兵力的情況下做出反擊。
倘若能有河內郡守軍的支援,拖到魏郡方向調兵來援的時候,張郃還敢在這個糟透了的局面下再堅持一段時間。
現在……
張郃的眉頭緊皺在了一起,便聽辛毗在旁說道:「張將軍並非有背棄大將軍之意,實是天意使然,為令麾下將士得保平安,不得不做出了抉擇,想來世人言論中也不會說您一句軟骨頭,只會說您這是棄暗投明之舉而已。」
他冷然抬眸朝著對方看去,問道:「你是要讓我投敵?」
辛毗其實也沒料到,河內郡的局勢居然會因為曹操的橫插一腳而壞到這個地步,但因他早前就給喬琰送出的那封書信,他在面對著張郃質問的時候,堪稱氣定神閒。
他回道:「我說了,這是棄暗投明。」
張郃隱約從辛毗的語氣中聽出了些特殊的意味來。
辛毗可能不是在知道了王匡做出此種舉動,令他們在河內郡的戰況變成了眼下這等無力回天的狀態,這才做出了這個棄袁投喬的決定,而是早有了這樣的心思。
可想想這兩年間袁紹對辛毗做出的猜疑,甚至將他從北部戰線給調走,他會這般行事也不奇怪。
在外頭進攻的號角之聲越發響亮,而己方的營地內卻是一日比一日減少的兵卒現狀面前,張郃心知,自己也沒有猶豫的餘地了。
「我等——投降大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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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就算袁紹沒在家中休養這兩日,河內郡的戰況也還是無法被挽回了。
只因從鄴城方向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聚攏起這樣多的人力,對著河內郡發起支援。
以兩州之力對抗天下其餘各州何其艱難!
那勢必會出現窮兵黷武的情況。
今歲的天時好不容易能讓冀州青州的民眾期待一個好收成,在此時都已迫切地投身到了土地耕作之上,要在倉促之間發起徵兵,很難不引發民怨。
不過還沒給袁紹這個徵兵的機會,在他終於出現在朝堂上的時候,他便見到一封緊急軍報直接呈遞到了面前。
同時抵達的還有一位從洛陽前來此地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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