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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楊修那雙清明的目光朝著周遭掃視的時候,饒是蔡瑁和他沒什麼此前的交情,都不免覺得,那裡面好像潛藏著一個信號——

他已做了個開頭,諸位也理當不能落後才對。

你們各家有什麼實力,他既知道了,陛下也應當是知道的。

蔡瑁的眼皮不由一跳。

他可能還得再額外多出一點血了。

今日的這齣邀約會面並未再如彼時的論酒會一般放在那長安郊野,而是放在了弘文館的會客之地,又因天子的到來而在周遭由金吾衛戍防成了鐵桶一般。

這周遭的明堂燈火將喬琰扶杯端坐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明光虛影之中,一時之間令人難以分辨出她的神情,卻直覺那不會是什麼和藹可親的樣子。

倘若那些金吾衛的存在並不是要保衛喬琰的安全,而是要對他們這些人刀斧加身的話,也不是一件說不通的事情。

畢竟,這位天子是能憑藉著一桿槍一匹馬殺出禁宮的存在,哪裡需要擔心他們這些人能對她做出什麼威脅的舉動。

獻出人口還是不獻?

在場眾人在這一刻都並不難得出一個答案,或者說他們原本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只能交!

不僅要交,還要交得心甘情願。

兗州世家的反抗讓其中沒被論以死罪的都被流放到了交州日南郡內,若是讓他們也步上後塵的話,對他們來說可要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日南郡的未開化程度,簡直可以和蠻人相比,對飽讀詩書的世家來說,堪稱是噩夢一般的不毛之地。

既然能在中原過安生日子,何必讓自己被丟到那樣的處境之中?

於是當即有人順著楊修的話說了下去,「弘農楊氏累世清名,楊文先受困於鄴城,有其子明曉是非,決斷黑白,也得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既然楊氏做出了此等表率,我譙縣戴氏也願從之。」

這人說便說吧,在蔡瑁本就已盤算起了按照襄陽蔡氏的身份需要拿出多少人丁的下一刻,又聽到他說道:「陛下昔年尤為大司馬之時便已興辦起樂平書院,如今既為天子,合該在長安重建太學才是,戴氏不才,聊有家資,也願助力於陛下廣開民智之意,此外我家中有《施氏易》,乃是自前漢孝平皇帝在位之時由劉桓公傳與先祖的,想獻與書院中貯存,懇請陛下准允。」

樂平書院中有鄭玄這等在易學上精研的名士,又有荀爽留下的同習此道弟子,再將另外一門易學註解送入其中用於勘誤校正之用,實在能算得上是一出聰明的送禮。

可這齣響應楊修之言同時做出的送禮,可把在場的其餘各方給坑慘了。

後一個開口的到底是應當就按照楊修所說的繼續報人數,還是應當在這位戴氏子弟的加碼之下順勢也將自家的傳承典籍拿出呢?又或者是再多增補些東西,讓這齣已經打開了口子的獻禮求和越發名副其實?

他們如何捨得啊!

多年來的世家身份讓他們享受著遠比尋常人要高出太多的待遇,甚至哪怕其中有隻在前漢出仕有官員的,到如今依然成為了地方上難以忽略掉的一股力量。

除卻黨錮之禍中他們不得不為生存所計而收斂鋒芒,便如那長平殷氏一般,由彼時的諫議大夫殷封所帶領,棄官舉家奔逃至於曲阿,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他們並不需要以這等獻媚之舉委屈自己。

但當一想到他們今日所面對的是一位足夠有手段和魄力的帝王,他們正在求索的也是家族的生存之道,方今天下又無一處可留給他們躲避後,其中算明白這筆帳目的已經站了起來。

蔡瑁剛準備出聲,便見先他一步站起來的,正是蒯越。

蒯氏選擇由蒯越而不是蒯良前來,絕不是沒有考慮的。

蒯越在劉表到任荊州之後的誘殺宗賊頭目舉動,簡直將他性格之中果毅堅決的一面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固然不像是蔡瑁一般,能提前從黃月英這裡得到喬琰的態度,可眼看楊修的表現,他也能猜出個大概了。

這份送出的東西或許未必能像是彼時的論酒會一般給他們拿到對應的好處,只因喬琰身為大雍陛下已不必再對著誰做出低頭之舉,卻勢必能將他們反應遲鈍的過錯給一筆抹消。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若還不能給自己爭出個未來,到底還有何底氣說自己是數世名門之家?

不過是人、書、財而已。

在這大雍朝堂日新月異的上升之勢面前,人留在手中只會是他們的負累和隱患,書留在手中可能只會是過時之物,財若能買命便絕不算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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