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袁紹並未同劉辯解釋,無論是鄴城朝堂上的官員還是河北名流都絕不適合在此時用來殺人立威,唯獨有兩人可以擔負起這個責任,正是逢紀和郭圖二人。
也大可以將袁尚領兵出征進而戰敗的罪過全部推到郭圖的身上,只說是他在袁紹抱病之時提出的建議就是。
劉辯在此時也沒有這個多餘的心力去計較袁紹此舉的用意了。
他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些許,開口問道:「只這兩項舉措,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大將軍當真覺得,我等憑藉於此便能抗衡對面的大雍?」
只怕……不能吧?
袁紹給出的回答也是那個「不能」二字。
但還未等劉辯回話,袁紹已接著說道:「喬琰無有子嗣,其同宗之人不是被她流放交州,就是還未有服眾之能的。倘若我等死守鄴城,這八月之會她又將親自前來……」
「陛下,大雍今日之繁華也不過是空中樓閣而已!」
「她得罪了太多曾為大漢王朝奠基的勢力,除非她能平安地活著,活到有一個能繼承她意志和能力的子嗣出現,接下她手中的重任,否則漢室四百年積威終將有復起之時。」
「而若是她能死在冀州,豈不正是證明了漢室尤為天命正統,而陛下這皇位仍為天命所歸?」
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無論是以何種方式來完成這齣刺殺行動,袁紹都必須要促成這個結果,否則他還不如就同意了劉辯那一步一退的想法,帶著這大漢最後一任帝王跳到那渤海之中去。
也正是因為此舉艱難,他才要一面加固鄴城的城關,一面將河北世家都給盡數發動起來。
在這最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裡,他要做這拼死一搏。
當郭圖和逢紀被人堵住了嘴拖拽下去,押解到那鬧市之中處死的那一刻,袁紹的身形隱藏在這暮色的陰影之中,像是一塊已無有什麼生命跡象的石雕。
身在鄴城之中的人都已察覺到了這等風雨欲來之勢,讓此地安靜得完全不像是那天子腳下的帝都,而像是一座死氣沉沉的靜謐之城。
直到一聲天子急召臣子議事的晚鐘響起在這夜色將至的時候,這份令人恐懼的沉寂才忽然被打破。
所有人又重新開始往前走動,就好像他們並未看到兩個幸臣在今日丟掉了性命。
在這等沉沉壓力之下,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應不應當歡喜於今年的豐收,又應不應當儘快逃離開鄴城而去。
而這些根本無法知曉這齣朝堂博弈的人只知道,在數日之後鄴城的周遭又增派了不少兵卒,將這座都城圍成了鐵桶一般。
其中的一批由袁紹的侄子高幹率領,南下開赴袁尚曾經駐紮的地方而去。
好像一切都還沒有太大的變化。
但又好像已經有了什麼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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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垂死掙扎的本事,董卓是真應當向袁本初學習一二的。」喬琰收到消息之後不由唏噓。
董卓在無力對外擴張只能等著喬琰打進來的時候,任由自己失去了上進的動力,就窩居在這關中長安,以至於因為其志氣已喪而被下屬發覺了奪權的機會。
可袁紹呢?
這傢伙的心志或許是被打擊得慘不忍睹,卻還重新將其拼拼湊湊,以至於在此時拿出了意圖絕地反擊的底氣。
董卓都沒對跟隨自己多年的西涼部將做出什麼斬盡殺絕的舉動,袁紹倒是果斷得很,直接拿了郭圖逢紀開刀。
照這個對比來看,袁紹能活得比董卓更久也實在是很應當的。
不過這麼一來,再去掉暫時被形同軟禁的荀諶,袁紹的謀士也就只剩了沮授審配辛評三人,叫得上名號的將領也就只剩了高幹高覽蔣奇三人。
「四面漏風的地盤,下屬背叛的處境……袁本初啊袁本初,你還能拿出的花招,也不過只剩下了那麼一兩個而已啊。」
可袁紹又不是連天象都鍾愛的劉秀!
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能有這等氣運!
當六月的尾聲在辛評和賈詡在青州的交手中過去後,七月的時間也以一種飛快的速度流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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