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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灶的火升騰起來,蘇雲瑤道:「夫君,幫我添水。」

他淡淡應了一聲,按照她的吩咐,舀起一瓢水,倒進鍋里。

蘇雲瑤取了一把長面過來,等著水開的間隙,笑著看向他,道:「夫君方才在院裡等我,怎麼忽然走了?」

裴秉安神色如常,淡聲道:「有事要做,便先回來了。」

蘇雲瑤似信非信地看了他一眼,垂下了長睫。

這廝說話滴水不漏,想從他嘴裡套出話來,沒那麼簡單。

水開了,她把面扔到鍋里。

看到長面在鍋里浮沉,她不由有些感慨。

時間很快,一晃三年了,算上這一次,她已經給裴秉安這廝煮了三回面了。

其實她自小嬌生慣養長大的,身邊丫鬟小廝成群,幾乎未曾動手做過飯,甚至蘇家出了事以後,家境落魄了,也都是嬸母為她做飯做湯,不捨得她動一根手指頭。

成親第一年,給他煮長壽麵,是她1回 學著做飯。

那時煮沸的熱水差點燙到她的手指,怕沸水濺出來,她動作飛快地往鍋里扔了根長面,便遠遠站在旁邊等著。

直等到長面飄了很久,看上去好像熟了,她才用一個長長的笊籬撈了出來,放在一隻大碗裡,擱了一點點醬油和鹽巴,端到了他的面前。

這面其實寡淡得很,只有一點鹹味,他卻說不錯,還埋頭將面吃了個精光。

她深受鼓舞,去年他過生辰,又給他做了一回。

不過,所幸這是最後一回給這廝做面了,若非為了探究他的虛實,她才不想動手。

不消一刻鐘,一碗熱面便端上了桌子。

裴秉安如往年一樣,低頭一言不發地吃著面,蘇雲瑤托腮盯著他,旁敲側擊地問:「夫君方才在我屋裡,可看到妝檯上放著的簪子了?就是那隻絳色的,簪頂鑲嵌著只紅玉石的簪子。」

簪子是假的,她根本沒有那樣的簪子,她這樣問,只是為了確認他是否注意到了她的妝檯。

如果他斷然否認或是猶豫思考,就說明他肯定看了她的妝檯,也就意味著他翻閱了她的那本札記。

可裴秉安頭也沒抬,聲音如常地說:「你需得問問丫鬟,我在次間坐等著你,沒注意什麼簪子。」

蘇雲瑤無聲輕舒了口氣。

饒是他目力再好,次間與裡間隔著一道珠簾,他也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再者,像什麼釵環首飾之類的,他壓根不關心,所以不注意,是在情理之中。

蘇雲瑤神情輕鬆地坐在一旁,纖細的手指歡快地叩了叩桌面。

等他用完了面,她微微一笑,如釋重負地說:「夫君,那我回去了。」

裴秉安不動聲色地凝視著她。

直到這一刻,他才赫然發現,自她嫁給他以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永遠是一幅這樣溫婉柔順掛著笑容的模樣。

就像是戴著一張面具,遮掩住了自己的喜怒哀樂,只留給他一個賢妻的形象。

她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不清楚。

她為何不想做他的妻子?他也不明白。

他可以給她一封和離書,讓她不必在他面前假惺惺地扮演賢妻。

可不知為何,有個突兀的念頭在腦海中瘋狂肆虐,蓋過了所有紛亂的思緒,不斷地叫囂著慫恿著,告訴他,讓她留下來。

他從來都是個理智的人,這一刻,卻鬼使神差地聽從了那個無知念頭的吩咐。

「雲瑤,別走了。」他別過臉去,遮住眸中的黯淡郁色,伸出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今天是我的生辰,留下陪我吧。」

第23章

燭火突然噼啪響了一聲。

蘇雲瑤沒有開口,房內一時更顯安靜。

她垂眸,看著被裴秉安攥在掌心中的手腕。

他手指修長勁挺,指腹帶著一層薄繭,手勁大得出奇,幾乎像禁錮住她一樣,帶著強勢而不容拒絕的霸道。

她輕輕動了動手腕,試著擺脫他的大手。

沉默片刻,察覺到她連被他觸碰都不願意,裴秉安唇角抿直,悄然卸了手上的力道。

桎梏鬆開,蘇雲瑤輕吸一口氣,下意識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

她清了清嗓子,溫婉又帶著歉意地笑了笑。

「夫君,正因為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才不能留下來。」她的視線落在他腰間的香囊上,秀眉揚了揚,「婉柔妹妹記著你的生辰,她會陪你的。」

她說完,便腳步輕快地離去,纖細的背影逐漸遠離,很快消失在院門處。

裴秉安一動不動地負手佇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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