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舉止那樣自然,就好像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小事,
裴秉安遲疑一瞬,坐在了椅子上。
「可是這瓶傷藥?」蘇雲瑤從桌案上拿起藥瓶,緩步走到他身旁。
那傷藥,她應該不知道是何作用,裴秉安別過臉去,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悄然捏緊手裡的藥瓶,蘇雲瑤垂下長睫,輕聲道:「將軍把外袍解開吧。」
脫下外袍,解開中衣,精壯結實的胸腹袒露出來,左胸上方,一條大約三寸長的蜿蜒醜陋的傷口赫然現出。
蘇雲瑤目不斜視地盯著那道傷口,眼睛像被猛然刺痛了一下,淚水差點難以抑制地奪眶而出。
自他那日受傷後,只給他上過一次藥,那次傷處血跡斑斑,她整個人處於慌亂中,不曾覺得害怕。
現在看到這傷處,想到那日他的傷勢如此兇險,她緊緊咬住了唇,才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疼嗎?」將藥粉均勻地撒在他的傷口,她吸了吸鼻子,輕聲問。
「莫要擔心,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裴秉安一雙大掌握拳,神色如平常般沉冷無波,只是一雙黑沉的眸子,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人。
看到蘇雲瑤擔心他的傷勢,他暗自慶幸自己招數高明,又生怕被她發現真相而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住在她的宅子足有半月之久,他身上的傷勢快要好全,這傷藥幾乎用盡,已無法再拖延太久。
想要與她說的話,他不能再憋在心裡了。
否則,萬一那個徐大夫先他一步,他只能後悔莫及。
「雲瑤,」裴秉安默然深吸口氣,勁挺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
手腕一緊,蘇雲瑤驀然愣住,一雙杏眸微微瞪大,疑惑地看著對面的人。
深深凝視著眼前的人,裴秉安沉聲道:「你我和離的這些日子,每日每夜,我都輾轉難眠.......」
他頓了頓,長指悄然握拳,默默鼓足了勇氣。
「雲瑤,裴府離不開你,府中長輩和弟妹還需要你照顧,中饋也需要你打理,我......我也離不開你,我們和好吧。」
愣了一會兒,視線落在他的傷處,只見那本已癒合的醜陋傷口,竟開始緩慢地滲出鮮血,蘇雲瑤倏然擰緊了秀眉。
果然,她猜測得不錯,他的藥分明有問題!
之前她便懷疑過,以他的身手對付那幾個匪賊,不該在胸腹要害之處受這麼重的傷,加之他捨近求遠,偏要去軍醫署看傷,以及那個李軍醫敷衍塞責的舉動......
宋婉柔離開了裴府,他身邊無人照顧,他處心積慮地接近她,就是為了讓她重回裴府當他的賢妻,為了這個目的,他竟然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蘇雲瑤猛地甩開了他的手。
因為被他欺騙這麼久,她又急又氣,怒氣一下竄到了頭頂,身體都因生氣而微微發抖起來。
她本想大聲罵他幾句,可他身上的傷口不是假的,她瞪大眼睛死死盯著他,一開口,豆大的淚珠情不自禁地滾滾落了下來。
「你怎麼能騙我?」
害她日夜提心弔膽,怕他一命嗚呼,害她這些天寢食難安,每天都掛念他的傷勢。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看到她氣急而泣,裴秉安手足無措地握了握長指。
成親那三年,她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溫柔乖順言笑晏晏的,他從來沒見過她生氣垂淚的模樣,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
「雲瑤,別哭了,是我不好。」暗悔自己不該使用苦肉計,裴秉安神色罕見地慌亂了幾分。
他摸出帕子,想要為她擦一擦眼淚,可眼前的人早已退後了幾步,與他保持著疏離冷淡的距離。
「裴將軍,你怕是忘了,我們早已和離了,」蘇雲瑤抬手抹去臉頰的眼淚,竭力讓自己儘快鎮定下來,「我從來沒想過再回裴府,也不會再與你和好,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以後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
「雲瑤......」
裴秉安想要上前一步,但看到她冷漠而戒備的眼神,便悄然頓住了腳步。
胸膛沉悶地起伏數息,喉頭似被酸澀地哽住,半晌,他才艱澀地吐出幾個字。
「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
蘇雲瑤冷冷別過臉去,不再看他一眼。
「那天你救了我與青桔,住在這裡的日子,你還教授了千山不少本事,雖說你騙了我,論理來說我還是欠你情分。不過,近日我發現你府里有人收受林家的金銀,告訴你這件事,那我便還了你的情分,不欠你什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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