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醒之後,呂妙橙收拾行囊準備出門。
昨夜她坐在床榻邊抱著大雪睡了一夜,醒來時身上蓋著一張毯子,想來是她的好阿謠做的。受傷臥床還能關心著她,不愧是她的夫郎。
小醫師說去紅蓼谷只需三五日,那衣物應該不用帶多少。呂妙橙刻意選了一些淡色的衣裳,甚至戴了一頂斗笠,避免被人認出來。
她在翻衣櫥時,還發現了一副鏤空的半面鎧,試著戴了一下,完全貼合她的臉,平添幾分戾氣。
火傘也戴著差不多的東西。
這人是個學人精,學她戴半面鎧實乃謀權篡位之心,昭然若揭,呂妙橙覺得自己以後要重點關注她。
裡間換衣的竇謠穿了好半天衣裳,才慢慢地走出來。保險起見,呂妙橙讓他帶的全是素色衣衫,質地厚實但不光滑,釵環首飾一樣不許帶,最後用一張面巾覆面。首先她不想竇謠的臉被別人看見……竇謠走了過來,一雙如畫的眉眼驚為天人,眼角的小痣灼灼,呂妙橙不爭氣地張了嘴:「好看……」
美人穿什麼都好看。
美人只露半張臉也好看。
「妙橙,」他兩手搭上她的肩,「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點紅啊?」
呂妙橙一手托著他的臉,湊近了去看。他的眼眸明淨,倒是不見明顯的血絲,她更加專注地去看,忽然發現竇謠的眼瞳里有碎金般的浮光。一絲一縷的金色,宛如綾羅般在他眼中起舞,竇謠每眨一下眼,那碎金就更顯得縹緲。
碎金倏忽間朝她傾瀉而來,唇上略顯粗糙的觸感一晃而過。
竇謠隔著面巾吻了她一下。
絢爛的金色在呂妙橙腦海中升起,「砰」一聲炸成無數星雨。
「我們走吧。」
他狀似無力地挽著她的右手,身子往呆住的呂妙橙依靠過去。
稀里糊塗登上了馬車,呂妙橙都還沉浸在方才隔著面巾的一吻中。她現在嚴重懷疑竇謠是攝人心魄的精怪,傳說里勾人的艷鬼,否則她怎麼會被親一下就丟了魂呢?明明隔著面巾啊,一點都不盈潤……但是可怕得很,她的腦子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
竇謠墊著軟枕,靠在她右肩上,晃動的車廂內,他拉過她的手環在自己腰間,末了向她淡笑道:「我身體使不上力,怕路途顛簸,妙橙可要把我抱穩了。」
呂妙橙蜷起手指,依言扣緊他的腰。
太窄了,不禁她一握。柔軟又有足夠的韌性,可以任由她擺弄。
對她的心思全然不知的竇謠,此時正在考慮此行的風險。他對紅蓼谷知之甚少,傳言那裡終年有毒霧盤踞,不見天日,陰暗濕冷,毒蟲遍地。呂妙橙的蹤跡不能被江湖上其他人知曉,她樹敵過多,恐有門派沿路設下埋伏。
另外,不知她上次去暗香樓究竟同門主說了些什麼,竇謠如今行事自由多了,不必時時匯報。
車馬行了半日,在路邊茶水攤停下休整。
二人還未下車,沂水便稟報導:「尊上,茶攤上全部都是江湖客,不對勁。」
掀開車簾看去,那間不大的茶水攤坐滿了扛刀佩劍的人,個個神色陰鬱,仿佛在等著什麼人似的。沂水戴了一頂帷帽,遠遠觀察著,並不上前。
馬車上的人遲遲不動,好幾個江湖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呂妙橙想起那副半面鎧,問竇謠:「我平日裡出門都會戴面具麼?」
「是的。」
應該沒人會想到,聞傾閣主出門用普通馬車,穿粗布衣衫吧。呂妙橙挑了幾縷頭髮垂著,帶上竇謠大大方方下了馬車。
見她出來,觀望的江湖客齊齊把目光收了回去。
叫了一壺茶,四人坐在一張簡陋的竹桌前。沂水時刻留意著周邊人的一舉一動,以防對方突然發難。儘管他家尊上便裝出行,披髮凌亂,但眉宇之間的凜然之氣依舊難以遮掩。他不明白尊上此次為何喬裝打扮,以往尊上出門時連外袍都會刻意穿有聞傾閣徽記的,半面鎧從不摘下。
攔路者一刀斬之,不問身份。
他悄然將目光投向竇謠。這人正在不住地撓著脖頸,即使蒙了面巾,那股床侍之氣依然揮之不去。
定然是他向尊上提的要求。
不合身的寬鬆衣袍,一根衣帶在腰間勒得很緊,衣襟輕易就被扯散了,露出紅痕和白皙的肌膚。沂水默默看了看自己的短打衣衫和小醫師那身丑衣服,心想,竇謠真是好心計。
他金尊玉貴的尊上何時穿過此等劣質衣衫!
「你怎麼了?」呂妙橙注意到竇謠的動作,忙拉住他的手。
脖頸到鎖骨都被撓紅了,一道一道指痕印在嬌嫩的皮膚上,尤為可憐。
「……癢,」竇謠抬起另一隻手又撓幾下,「好癢。」
他的肌膚過於細膩,經不住粗糙衣物的摩擦。
呂妙橙制住他的雙手:「我帶了另外的衣服……待會兒你換一身。這件衣服料子太差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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