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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脆弱,比新制的宣紙更加輕薄光潤,翻覆幾下便不堪再用。那被她覬覦已久的小腹繃緊,咽喉無助地仰起,是被掌控命門的獵物,忍到極致只剩斷斷續續的啜泣和嗚咽。

越是單薄,越想掌控;越是懵懂,越想侵占;越是脆弱,越想……破壞。

她的目光有如實質,僅是注視著鏡中的竇謠,就令他心底浮起不安。

他能感受到……呂妙橙在看他。

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誡他,專心塗藥,千萬不要抬頭。畢竟這樣的視線,他前不久才經歷過,幾乎能生吞活剝了他。

如今他向呂妙橙坦白了身份,以身體為代價換取她的幫助和庇護,那也就意味著,他今後不能拒絕她。

漫長的、永無止盡的磋磨。

令人膽寒戰慄的寒梅香,會徹徹底底將他浸透。

竇謠怕極了,可他已經邁出第一步,沒有退路。

他憂心忡忡,為呂妙橙穿好衣袍,正想去抱一床被褥,腰身突然被攬住,視線一霎時天旋地轉。

「尊上!」

「叫錯了。」

呂妙橙將人打橫抱起,放到床榻上,脫了鞋摟過去。懷裡的人抖得厲害,似乎想起了極為折磨的事情,她忍住笑,右手覆上竇謠的腹部,停在腿根。

「阿謠,」她貼著他的耳垂,「你鞋子沒脫。」

「你喜歡穿著鞋睡覺?」

惶惶不安的心臟驟然沉下來,竇謠倉促地蹬掉鞋,背對著她蜷起身體。

他悄悄朝著里側挪了一點,結果呂妙橙橫在他腰上的手一拽,分寸的距離又被填得嚴絲合縫。

「從前在聞傾閣里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呂妙橙張口咬住他的耳垂,每探一次舌尖,他便不由自主地輕顫一下。

平日裡費盡心機勾|引她的美人,此刻可憐得像一隻雛鳥。

片刻之後,她大發慈悲放過竇謠,一翻身和他背對背躺著。

呂妙橙想要他。目的是達成了,可竇謠對她的畏懼愈來愈甚。也許真是之前把他折騰散了的緣故。

這不能怪她,她克制不住啊。

翌日晨間,呂妙橙一行人暢通無阻地出了王宮。沿途有護衛相送,那些蟪人再不敢上前圍獵,只是走過一處樹叢時,探路的護衛猛地抓出兩個髒兮兮的人影。

即使渾身都像是在泥潭裡滾過,髮絲間插滿草葉,呂妙橙仍舊一眼認出了她們。

幾日不見,意氣風發的高鐸悅和習姜變成了兩個泥人。

這二人也是目瞪口呆。

都說出門在外,人各有運,可是呂小姐他們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呂小姐?」習姜率先喊道,「救命救命!」

狼吞虎咽地吃著小醫師遞來的食物,習姜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講述了她倆的悲慘境遇。自從被蟪人衝散之後,她倆遊蕩在村落之外的山林里,照著地圖走了半日,認錯路掉進沼澤。好在反應及時,撿回兩條小命。

這之後就一直在繞圈。

和她們的經歷比起來,呂妙橙這一行人算是不虛此行。

闖禁地尋藥,進王宮見淵王……高鐸悅聽到後面,腸子都悔青了,恨自己當初沒跟著他們。最後又聽聞祝少俠的「意外」死訊,她的心緒才平靜下來。

無論如何,保住性命最重要。

只是這一趟無功而返,估計師父她老人家會把她罵個狗血淋頭。

淵族護衛將眾人送到毒霧外,才返回王宮。

一行人走了半日,再次經過那間廢棄庵舍。隔著數丈遠,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便沖天而起。

「屬下前去探路。」

沂水拔了劍,信步踏進院中,染血的雙戟倚在座椅兩側,凜地端坐於成堆的屍體中,見他進來,心情頗佳地打招呼:「沂水,好久不見,我是來迎接尊上的。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引來一群江湖人守在此處,我已經清理乾淨了。」

一地的屍體,死狀慘不忍睹,沂水蹙了蹙眉。

凜地此人,行事雷厲風行,一心忠於尊上,但手段卻很殘忍。

可以說,整個聞傾閣,手上人命最多的便是她。

凜地辦事時,總會像這般「清場」,守著一地屍體等尊上回來。殺的人越多,她便認為自己的差事辦得越好。

尊上表面不說什麼,但沂水猜測,她並不讚許此等行徑。

尤其是現在她失了憶,還是別讓她看見為好。

想到這裡,沂水對她催促道:「尊上的車駕備好了嗎?她此行有些疲乏,需要休息。」

「遵命,」凜地起身,對著院門外躬身行禮,而後轉頭打量著他,「你似乎……和尊上的關係變融洽了?」

沂水不置可否,跨過血水匯聚成的小溪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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