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假夫郎必須成真[女尊]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7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

草芥鎮位於山陰處,山窮水惡,行路艱險,外面的商隊一年才進山一次。

小暗衛牽著兩匹馬跟在呂妙橙身後,內心惴惴不安。她是十七名暗衛里年紀最小的那個,平日只負責巡視凌霄閣,陪主人外出這樣重要的事情根本輪不到她。

萬一她把事情搞砸了該如何是好……

「喂,」呂妙橙忽然問道,「我有些忘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主人,我叫呂七!」

跟我姓?呂妙橙大驚。「呂七」這個名字,該不會也是自己取的吧。

她又問:「我留在竇謠臥房外的那個人,是……」

「呂風。」

好吧,這和她想的不一樣,還以為會叫「呂四」什麼的呢。

翻過這片蒼莽的山林,待路面平坦後,二人復又上馬騎行,呂七驚訝於此處的荒涼,禁不住左顧右盼。土地貧瘠,堅硬得發白,樹木大多是帶刺的灌木,葉片窄小,越是往前,青翠的草地越是稀薄。

迎面是一條渾濁不堪的小河,水面生滿浮萍。

當真是窮山惡水。

跨過小河,呂七遠遠望見一座小城,城牆都已經坍塌大半,兩扇城門更不必說,早已鋪在腳下,馬蹄踏過發出一連串裂響。城裡的房屋破敗,屋頂的瓦片散落一地,有的房子牆面也塌了,打眼看過去只是一片廢墟。

木頭做的房梁焦黑,無數灰燼在風中飄蕩。

「是大火。」呂七聽見呂妙橙呢喃道。

外面的人都說是天雷懲戒,如今看來倒像是真的。天雷引燃了屋子,整座草芥鎮被一場大火摧毀。

呂七跟著呂妙橙下馬,去四處的廢墟里用木棍翻找一通。房屋內滿是塵灰和雜物,甚至還有沒燒盡的糧食和衣物碎片,最終,呂妙橙從灰燼里摸出一團粘連的銀塊。

呂七聽見她發出一聲極輕的笑,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呼出了滯留在心頭的氣息,輕得過分,若不是她耳力不錯,估計這一聲會掩藏在呼嘯的風裡,無聲無息。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呂妙橙,那雙總是透露著威壓的茶色眼眸忽然黯淡了,呂七這才明白,方才那一聲不是笑,更不是嘆氣。

那是坍塌的聲響。

「跟我走。」

呂妙橙丟了木棍,翻身上馬。

作為暗衛,她不該多想,可看呂妙橙的神情,呂七又忍不住猜測。這個地方究竟和主人有什麼關係……

街巷道路她都很清楚,呂七跟在後面,七拐八繞便出了鎮子,領頭的駿馬跑得愈來愈快,仿佛離弦的箭射向最終的目的地。田野里雜草叢生,幾乎快分不清田地之間的界限了,呂七極目遠眺,望見一片漆黑的村莊。

村口有一棵古樹,枝幹盤虬焦黑,如同老人枯瘦的手指。

這棵樹早已死去,樹根處卻生出一叢綠意盎然的野草,尚存的一點積雪壓彎了葉片。

呂七看著呂妙橙跳下馬,一襲深黑的外袍流動如水,好似一隻烏鴉飛掠而去。衣角隨著擺動發出獵獵聲響,可是呂妙橙什麼也聽不見了,她目眥欲裂,只能看見道路盡頭那間頹敗的小屋……

近了,近了,已經能看見七零八落的院牆。

呂妙橙猛地低下頭,腳下是凌亂的磚塊和雜草,她覺得眼睛有些癢,便用力眨了眨,將那股奇怪的感覺壓下。

她似乎踏進了院子。可是根本沒邁過那道院門,又怎麼能算是進了院子呢?

這間院子的布局她再熟悉不過了,進門左手邊是一口小水井和一間柴房,右手邊是乾草棚搭建的灶台和牲口棚。因為沒有牆,灶台總是點不燃,遇到颳風下雨的天氣就用不了。

再往裡面走是一座小草屋,統共兩間房,堂屋一張桌子裡屋一張床,就這麼簡單。

呂妙橙抬起頭。

大火燒得格外乾淨,除了磚石和幾根房梁,別的,什麼也沒留下。

這一處的野草生得格外茂盛,足足有一人高,呂妙橙穿過草叢,在廢墟里來來回回地走,試圖找出一點令她覺得熟悉的角落來,可是眼眶漸漸的熱了,強烈的窒息感如水一般將她淹沒,迫使她跪坐下去。

那洪鐘般的嗡鳴聲又捲土重來。

曾幾何時,她還是一個總角之年的孩子,蹲在床邊的火盆前烤火,爹爹用一把木梳將她倔強的頭髮一點一點梳得柔順,娘親用煙杆敲她的腦袋,督促她寫完今日的一百個字。

這座屋子四面漏風,她修修補補,總是擔心有一日它會被狂風席捲。

如今,一切都不復存在。

呂妙橙忽然覺得很冷。近日降下了大雪,雪化之時格外冷,這是村裡的老人們說的。彼時的她不懼嚴寒,總愛在雪中嬉戲打鬧,仿佛永不知寒冷為何物。

現在她知道了。

……

連夜趕到最近的縣衙,呂七熟門熟路地偷了記錄文書給呂妙橙查看。這上面將草芥鎮和浮萍村的大火記錄為一場「意外」,末尾甚至說這場火災「無人生還」。呂妙橙翻了翻戶籍,一行一行看下去,沒從上面找到「呂笛安」或是「呂妙橙」這兩個名字。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