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長階盡頭,一道清越的男聲響起:「今日是在下的生辰,還望諸位莫要再怒目相對。都是百聞山莊的客人,請快快上來,宴席已經準備妥當了。」
峨山掌門循聲望去。她從前也見過許知節,可今日的許知節格外美貌,隻言片語就把這一場衝突化解了……他真好看。
松柏一般的人踏下長階,迎著眾人的視線向呂妙橙走來,後者目瞪口呆,維持著握刀的姿勢不動。
昨日酒館中贈花之人,好巧不巧正是許知節。如此說來,自己失憶的事情他不就一清二楚了麼?
他落落大方地向她行禮道:「呂閣主,好久不見。」
「許三公子。」
呂妙橙抓緊了自己的袖子,身後的竇謠也揪住了她的衣衫。
「呂閣主身後這位便是……令夫郎?」
「是的。」
她微微頷首。
許知節按捺下側頭去看那人的衝動,只是在呂妙橙另一側帶路:「呂閣主,不知令夫郎該如何稱呼?」
「他叫竇謠。」
「沒有……名分?」
許知節這一句話猶如重錘砸在竇謠心口。
「呂閣主,既如此,是不能算數的,」許知節面上帶著一點微妙的笑意,「禮節不周,誤人一生。」
「許公子,這是本尊的私事。」呂妙橙提醒道。
領路的人頓了頓,又低聲道:「是知節失言。」
話雖如此,他的語調里可聽不出一絲歉意。
百聞山莊的庭院頗為講究,亭台水榭,迴廊影壁都種著清雅的花草,其中以修竹蘭草居多,竇謠望著前頭款款而行的水綠身影,默默將衣襟緊了緊。他內里是一件楓紅色衣衫,如今一看許知節,頓覺那顏色俗不可耐。
他不禁胡思亂想,今夜呂妙橙會不會去找許知節……
不會的。許知節,許三公子,平素最重禮儀,斷然不可能在夜晚同女子私會。
許知節先將呂妙橙安排入座,再帶著竇謠去後院休整。
「家風如此,還請竇公子見諒。」和呂妙橙分開後,他的舉止變得自然恣意不少,竇謠忽然有種兔子進狼窩的危機感。
那股沉香味實在是熏人。竇謠與他分開一臂距離,可許知節跟過來,不依不饒地問道:「竇公子是北方人?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嗓子不好?」
「我沒事、只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竇公子不必緊張,你是百聞山莊的客人,」許知節笑得眉眼彎彎,「在下與你一見如故,心生好奇,若是冒犯到了你,知節先賠個不是。」
「呂閣
主一貫是個冷漠的人,「他話鋒一轉,「在下很好奇她的心儀之人是什麼模樣。」
竟然不是興師問罪,也沒宣誓主權,而是就這樣大大方方承認了他的身份。
「我算不上她的心儀之人。」
許知節道:「此話何意?」
「嗯……她對我算不上喜歡。」
明明來的路上都想好了要如何說話做事,堅決不能軟弱退縮,必須在許知節面前表明呂妙橙對他的寵愛……但是竇謠被情敵的一句話破功了。畏縮的話一出口,就再也不能止住。
「我知道她昨日見你了。」竇謠忍不住將這件事也捅了出來。
「竇公子別誤會,昨日我與呂閣主是偶遇,說了幾句話而已。」
說了幾句話能把她的衣袖都染上沉香?
竇謠暗自腹誹,只說:「原來如此。」
「呂閣主對你如何另說,在下覺得,竇公子倒是心悅於她呢。」
許知節對此心若明鏡,不等他回答,繼續道:「在下的那兩句話,其實是說給竇公子聽的。『禮節不周,誤人一生』,竇公子切莫沉溺,若是無名無分地跟了她,今後難免落人口實。再者,沒有名分作保障,若是呂閣主……唉,竇公子想想吧。」
他語氣里滿含惋惜,竇謠一時竟不知回什麼好。
他想起自己的爹爹。就算是懷上了孩子,也還是一個受人呼來喝去的侍從,竇謠有時在想,若他是女子,爹爹會不會就有名分了呢?
如果自己也步入爹爹的後塵,為呂妙橙生下一個男孩……
竇謠的心猛地一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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