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看她窮困潦倒的樣子而已。」
趙淡狡辯到這裡,注意到呂妙橙的眼神有如寒刃。
「趙淡,我的身份是不是你泄露的?」
「我為何要泄露你的身份?」趙淡也以咄咄逼人的目光回過去,「對我有什麼好處?你也太小看雍王的勢力了,她找到你只是時間問題……你為什麼非要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她大步上前,一劍割開了捆著沈漱的繩索:「呂妙橙,我已經同你講得很清楚了,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情,我言盡於此。」
第47章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趙淡繼續說道,「你認為時機太巧了……我承認我從前是存心折磨你,我……」
她深吸一口氣,垂下了頭:「我向你道歉。」
沈漱一頭霧水地聽著,到這裡終於忍不住了:「師父,您給她道歉做什麼……」
「閉嘴。」
趙淡剜了她一眼,「跟我回去領罰。」
這句遲來了許久的道歉,呂妙橙並不稀罕。相比之下,她還是更想親手揍這人一頓,只不過秋楊肯定要阻攔,她最是護主了。
「秋楊死了。」
呂妙橙望著師徒二人的背影,忽然出聲道。
走到門口的趙淡停住。
「因我而死的。」呂妙橙又補充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幾乎不經過思考便說了出來。呂妙橙說出口的那一刻,心底竟然希望趙淡回過頭來,怒斥她,或者……或者隨便說些什麼,比如問一問具體情況。
但是趙淡沒有回頭,只說:「嗯。那是她的事。」
真是鎮定自若。
呂妙橙的心裡空落落的,趙淡跨過了門檻,驀地回首:「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做事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先等一等。」
「如何等,像你一樣裝聾作啞麼?」
呂妙橙說得極快,可是趙淡走得更快,將話語遠遠地拋下。
院牆外颳起了涼風,風裡夾雜著不知誰家的花瓣,飄飄零零,落入院中。
此間春光明媚,已經是三月了。
呂妙橙負手立在院中沉吟一陣,當天便啟程北上,重返聞傾閣。雖然她對這個搶來的地方沒什麼感情,但有人從她手裡搶走,終歸是令人不爽。
在返回的途中,她也抽空回想了一番往事。
依照過往六年的記憶來看,凜地的異心找不出絲毫端倪。她是那種沉默寡言的性子,任何事情,只要呂妙橙一聲令下,凜地都會立即執行。
凜地對她態度的轉變是從失憶開始的。
失憶的第一天,凜地提出讓她去地牢審問武攸。那個時候呂妙橙以為自己是擅長審問的,事實上,二十三歲的自己對審問一事壓根沒興趣,她只會用暴力解決。
她那時候趕鴨子上架,一下子就暴露得徹底。
沒錯,從第一天開始,凜地就知道她失憶了。
這之後弩箭刺殺一事,想來也是凜地的手筆。當時四位護法中,沂水和凜地是動作最快的,沂水截了兩支箭頭,凜地則直接擰斷了刺客的喉嚨。
兩次試探,凜地明白了一切。
後來去紅蓼谷行蹤泄露,多半是她所為。奇怪的是,如果凜地想奪權,就應該趁她進紅蓼谷時動手,就算不動手,在她出谷之時冷眼旁觀也可以,任由各門各派的人圍剿。
凜地仿佛是在猶豫,或者說得確切一點,是在等候。
她在等什麼?
……
鑲金獸頭的雕工極其精湛。
呂風守在階下,凜地坐上了這個位置,懷著好奇的心情打量周圍。從高處向下俯視過去,一切的景象都不同了,不仔細看,甚至很難發現風禾缺了一隻眼睛,火傘站在台階下垂頭喪氣,那面鎧總讓她想起呂妙橙。可惜沂水跑了,說實話,凜地還真想看看他的樣子,也許……有不一樣的風景呢?
「看什麼看?」火傘注意到她的神情,不滿道:「就算尊上遭遇不測,也輪不到你坐這個位置,天殺的叛徒……」
「我是叛徒?我只不過替尊上好好守著聞傾閣罷了。」
「鳩占鵲巢。」
凜地忍俊不禁:「你說誰鳩占鵲巢?」
火傘額頭青筋暴起:「說你呢!」
「我可不稀罕這個位置,」凜地理了理衣擺,「要是呂妙橙能回來,我立刻拱手讓位……」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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