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謠在書案前停住,鋪開紙張,提筆寫了幾個字:
戒指在衣服里。
他信誓旦旦地望著呂妙橙,小心地牽著她的袖口。
明明下了決心不聽他說的話,但此刻呂妙橙還是將那幾個字看進去了。如果他是把戒指藏在衣服里,那麼沐浴的時候,就跟著換下來的東西一起丟出去了……他有沒有說謊,一探便知。
還要再信他的話麼。
呂妙橙僵立著,感受到自己的手掌被握住,竇謠分開五指與她相扣,輕輕地晃動。
見她沒反應,他又大著膽子摟住她的腰,踮起腳親了親她的額頭。
這人慣會使這些伎倆。
他還想繼續親,被呂妙橙攥著肩膀推開。她抽出那張紙,在火焰上點燃了:「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竇謠心底升起的一點希冀,又隨著灰燼飄散。
體會過被滿心信任的感覺後,現在的落差尤其明顯,他意識到目前最要緊的事情,是哄好呂妙橙。沒有戒指的助力,他要另想辦法。
「你別動其他心思了。」
呂妙橙握住他的手腕,將人帶回原來的那間房。這回只扣住他一隻手,留了一段富裕的長度,另一頭綁在床柱上。
儘管竇謠對此很是懼怕,但他乖乖地站著,沒有掙扎。
眼看她就要走,他終是再度主動,伸手拉住她坐在床榻上,慢慢地替她寬衣解帶,拆了她的髮飾。
竇謠抱著呂妙橙躺倒,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心口,蓋好被褥。
他也不是察覺不到她的轉變,做這一切的時候,呂妙橙也如他所想一般,沒有阻止。
總的來說,這一招還是——
他忍不住又在她額頭親了一口,搭在腰間的手立時緊了緊。
有用的。
……
這處院子很是僻靜,平日裡只聽得見鳥鳴聲,呂妙橙極少出門,大多數時候都在房裡練字。
通常在這個時候,竇謠會被她帶過去,鎖鏈繫著床柱放長,足夠他候在書案邊為她研墨。
他從來不知道,呂妙橙喜好練字。她做這件事並不認真,時而抬頭望向窗外,時而入了神,任由墨水滴落下去,在宣紙上暈開。
她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人。
「主人,」呂七稟報導,「百聞山莊許公子在門外。」
「他的消息果然快。」
呂妙橙放下筆,收起了滿是字的紙張,「讓他進來。」
那日竇謠求上百聞山莊來,許知節便留了個心眼,循著他的蹤跡找到這處院子來。
觀察了幾日,他看著呂妙橙進進出出,儘管上次分別鬧得很不愉快,可他還是想再與她說說話……畢竟再過不久,他要就嫁去夷明劍派了。
甫一踏進書房,許知節發現竇謠被鎖鏈囚著,心下一驚。
關於蒼梧城的事情,難道真是與他有關?
從前呂妙橙可是對他愛護有加的,現如今用鐵鏈將人鎖住,可見他們之間一定出了事。
呂妙橙問道:「你來做什麼?」
「聽說你沒事,我就來看一眼……」許知節慾言又止,在他停頓的時刻,屋裡靜謐的氣氛達到了頂點,催促著他將剩下的話說完。
「半月後我就同沈漱成婚了。」
「恭喜,」呂妙橙面上含著微末的笑意,「但你知道我向來和夷明劍派交惡,我不會去
赴宴的。」
「嗯。」許知節木訥地點點頭,他知道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
哪怕面前的這個人對他表露出絲毫的挽回,他都會毫不猶豫地跟她走。
可是她笑得疏離。
甚至,她的視線還在時不時地瞥向案邊的竇謠。
許知節想,他來這裡見她,根本就是自找不快……
「呂閣主!」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喊,他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
金石相擊的鏗鏘聲響緊隨其後,呂七拔刀在阻攔那個人,交手不過幾息,她就敗下陣來。
「是跟著你來的。」
呂妙橙淡然地看了許知節一眼,隨手拿起筆擲出去,門外「鐺」地一響,那人才被迫停下腳步。
「我不知道她會跟來……」
「這裡不歡迎她,」呂妙橙冷聲道,「許公子自行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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