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妙橙臨在失控的邊緣,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她一手抓住他的膝彎就想折過去,好險才止住。
掌下的腿骨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再施加力道就會折斷。
竇謠吃痛地掙扎了一下,她的神志也喚回來一些。
「都跟你說了,不要碰我……」
視線猛地顛倒,竇謠被按在了床上,下巴撞得生疼。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聲清脆的「啪」就在耳畔炸開。
猜錯了。呂妙橙不是想要他,她是想打他!
這時候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呂妙橙打的這一下很重,竇謠剎那間眼淚就流了出來,她帶著怒氣又打了他一下,那處火辣辣地疼。
真是不摻雜一點情慾,簡直就像教育小孩子那樣的打法。
原以為這幾日的相處,足以讓她對自己有所改觀,沒想到她還是很反感他……竇謠的臉埋在被褥里,委屈得掉眼淚。
他抱著枕頭哭了許久,連呂妙橙是何時離去的都不知道。
「公子?」
有一隻手拍在他肩頭,竇謠下意識縮了縮。
小緹急忙道:「是我呀!主人讓我來給你敷藥。」
竇謠這才抬起頭來,四處張望。他哭的時間有些久,呂妙橙應該是打完他就走了。
衣擺被輕輕掀起,小緹不由得驚道:「好……好清晰的巴掌。」
一左一右,印得飽滿,顏色鮮紅,在兩團雪白上尤為顯眼。指尖蘸了藥抹上去,那巴掌印甚至是微微腫脹的,還在發燙。
這之後一連幾日,呂妙橙也不曾來看過他。
起先竇謠還記著痛,沉得住氣,喪著臉在房間裡等她,打算做出一副怨夫的樣子,等呂妙橙下次來的時候就恪守距離,讓她知道自己很傷心……但是他臉都快做出皺紋了,呂妙橙也沒來。
看來她這回氣得不輕。
竇謠索性不裝了,在門口守望一天又一天,滿滿當當寫了幾頁紙的解釋,想把蒼梧城的事情說清楚。
他總歸是忍不住寫字問小緹:「她最近還好嗎?」
「『她』?公子在問主人的情況?」小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主人外出好幾天了呀。」
外出?竇謠突然記起江南小院裡,趙淡曾經勸過呂妙橙幾句,聽起來是關於雍王任永夏的事情。呂妙橙恢復了記憶,這次外出有很大的可能,是去刺殺雍王。
除了雍王,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竇謠都不會如此擔心。
他想去找她。
第48章
一叢輕紗隨著小窗下流動的風起落,小緹試了試水溫,將竇謠拉過來沐浴。
鐵鏈時不時在浴桶邊緣碰撞,膚色素白的人帶著手銬踏進浴桶里,靜靜地等著他服侍。小緹的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他的肩頭,目光也落在這具身體上。
不得不說這是一位很美的公子,光是那張臉就可以攝人心魄,難怪主人用鐵鏈鎖著不肯放人。
可惜公子是個啞巴。
房間裡瀰漫著皂角的香氣,小緹替他擦乾頭髮後便抱著東西打算離去。
「咚」一聲悶響,竇謠跟在他身後敲了一下。
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下手重了怕打傷人家,下手輕了又沒效果,好在小緹挨了這一下後立時倒地不起,探了探鼻息也沒問題。
竇謠捏著一枚粗針在手銬上摸索,找到鎖孔,將粗針插進去,輕輕地扭動。
這幾日每到夜深人靜時,他都會捏著粗針嘗試撬鎖,對這個鎖已經十分熟悉。
忽然發出「咔噠」一聲清響,鎖開了。
竇謠摘下手銬,甩了甩左手手腕。一下子沒了束縛,手腕上輕飄飄的,他還有點不習慣。
三下五除二脫了小緹的侍從衣服換上,他走到小窗邊觀察庭院的情況。巡邏的護衛不會到這間屋子附近,他的安危是由呂七負責看顧的。
方才沐浴他特意開了小窗,呂七會自覺溜得遠遠的。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暢通無阻了。竇謠將小緹放在床上,熄了燈,低著頭走出偏室。
他不知道的是,偏室門關閉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小緹翻了個身,揉了揉後頸。他一直都很同情這位公子,既然公子想逃,他也願意做個順水人情。
竇謠憑著記憶回到侍從歇息的院落,躲在柴堆旁邊熬了一夜。
每日清晨會有幾個侍從出去採買,他可以趁這個時候混出去。等出了聞傾閣,他就買一匹馬去京城。竇謠寄希望於呂妙橙沉得住氣,否則等他到京城,只能聽見滿城的風聲了。
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說起消息,月蝕門的情報鋪子也許還能用。
從蒼梧城回來之後,竇謠偷偷溜走,現在他真成了叛徒,頂著這張臉去拿情報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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