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照舊拉著帘子,冷不防進來辨認不清,嗅覺更加靈敏,能聞到濃重的血腥氣。
難道是傷口蹦開了?
安素雪著急查看自己病患的傷勢,立刻繞過屏風朝著內室去了。
隨著她靠近床榻,那股血腥氣更深,只是放著薄紗簾,隱約能看見裡面躺了個人,具體如何還要仔細查看。
安素雪在床邊站定,一隻手捏著垂在肩頭藥箱的帶子。
「謝公子?」
「進來。」
帳內的人說話。
方才在門外聽的不真切,如今離的這般近,安素雪才發現他聲音帶著低啞。
莫不是高熱了?
「那我來了。」纖細的手指探進去,直接將帘子撩開,借著床邊燈火,勉強看見謝公子正面朝上躺在那,面色慘白,眸子幽暗。
他抬起手在自己唇上抹了一下,原本蒼白的唇霎時變得殷紅。
安素雪愣住。
可對方竟然笑了。
果然是怕了嗎?
「你……」安素雪猶豫後下巴抬了抬,指著謝驤的大腿方向。
「今天剛落的傷?」
謝驤笑容滯住。
安素雪放下藥箱,一條腿支撐在床邊,俯下身子去檢查病患。他只穿著一身單薄素白的寢衣,右手虎口處白紗布已經被血水浸透,左腿上的傷痕明顯是剛出現不久,因為還在不斷的往外滴血。
他不知道痛的嗎?
安素雪蹙眉,側身去打開藥箱,沒注意到謝驤嘴角壓平,眸子失去方才的光彩,變得古井無波。
「出去。」他說。
安素雪動作沒停,這些年陳山教導的不錯,這麼會她已經想好先處理哪個傷口,再開什麼藥了。
「上次給你縫線用的桑線,雖然可以溶於血肉,但你虎口處縫了十二針,怕是還要拆一次線。還有你後背的箭傷,再換三次藥應該就能結痂,至於腿上的傷,我要看過才能下定論。」
謝驤看著她,不發一言。
此刻安素雪出於大夫角度坐在床邊,並無其他雜念,拿過剪刀,她道:「脫褲子太麻煩,請問我可以用剪刀將褲子剪開嗎?」
如花似玉的年紀,拿著一把剪刀,想要剪開一個男人的褲子。
謝驤露出玩味的神色。
「你確定?」
她眼眸清澈沒有半點雜念,重重點頭。「褲子已經被染了血,估摸公子也不會再穿了,剪開方便。」
說著她彎腰下手,謝驤躺在那沒有任何感覺,直到她說好了,謝驤才抬起腦袋朝著自己身下看。
甚好,除了**那還連著,其他地方都被她剪開了。
他欲要開口,就見她一隻手覆蓋在腿傷附近,面上毫無羞恥之色,反而帶了點稚子的懵懂。
「你這傷……」
為何看著像是他自己造成的?
第6章
作為大夫安素雪夠努力夠細心,連陳山這個繼父都曾和安杏花誇讚過,說她比陳香玉更有天賦。
剛開始陳山帶著她們姐妹倆看診,後來二人出師能獨立看病,安素雪頗受附近鄰里喜歡,覺得她溫柔又心細。
比如此刻,安素雪看著他大腿上的傷口,一眼就瞧出來是他自己所傷。
因為傷口上深下淺,從角度上看如果不是有人抱著謝公子捅傷了他,那就是他自己所為。
謝府上下僕從一堆,應該沒有人敢違逆主子做這種事。
「我的傷怎麼了?」
躺在那的青年看過來,神情坦然的模樣,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般。
「沒什麼,我要處理了,傷口太深,裡面有雜物,接下來我會取出來並將傷口清理乾淨,可能會疼,謝公子忍一忍。」
說完聽見青年嗤笑一聲,明明唇角勾著,眼睛裡卻沒有半分笑意。
「我的腿早就廢了,就算你拿刀切了它,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如願見到她詫異的神情,謝驤覺得事情又開始變得有趣了。
她會如何?
厭惡?噁心?
還是會同情?
「很
好,這樣上藥時候你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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