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安素雪身後的羅武憤憤的表情。
憑什麼他就總是打架,大哥就與人為善啊?
羅文注意到這些,不知道怎麼回事,傷口似乎都沒那麼疼了。他笑了笑:「沒有,是碰到懸在房樑上的酒罈子了,小傷,莫要擔心。」
「半張臉都青紫了,哪裡是小傷,若是任由這樣,你起碼要在房裡養半個月才能出門見人。幸好我帶了藥膏,這個很好用,抹上還會止疼。」
說著,拿出半個巴掌大的小盒子,打開後她用手指頭挖了一塊,如同豬油質地的米色膏體沾在姑娘指尖,纖細若蔥白的手指輕點在羅文的臉上。
先是一陣涼意,緩解臉上發熱的痛,隨後感受到細膩光滑,是她用指腹揉開藥膏。
為了方便上藥,安素雪微微欠起身子,彎腰靠近羅文,倆人之間不過是一拳距離,近到呼吸可聞,淡淡的藥香混雜著少女的香氣縈繞在鼻尖,羅文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握成拳。
羅文抬眼,看著她專心致志做事。
小時候她剛到陳家,還是瘦瘦小小的女娃娃,那時候羅武就喜歡逗哭她,每次都要羅文去哄。
一轉眼,小姑娘都長這麼大了。
愛哭鼻子的姑娘如今總是言笑晏晏,像是生了一張笑面似的,唇角勾著,飽滿如櫻桃的唇近在眼前。
「有沒有舒服一點?」
安素雪收回手看向他,疑惑道:「羅文哥,你臉怎麼這麼紅?」
說著她伸出左手覆在他額上,並不是發熱她才放下心。
臨走前將膏藥留下,囑咐他早晚各擦一次,三天就能消腫出門。
等人走了後,羅武倚靠著大門,冷聲冷氣。
「方才安安給你擦藥時候你臉紅什麼?大哥,你還不承認喜歡安安?」
為何他們兄弟大打出手?還不是因為他嘴上口口聲聲說拿安安當妹妹,可實際上早就喜歡安安!
羅武最是痛恨這種人,當這個人是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兄弟時,他也絲毫沒留手。
羅文方才的表現全部被羅武盡收眼底,羅武憤恨道:「我當時真想再給你一拳!那是你未來的弟妹,你怎麼能有如此心思!」
弟弟的控訴像是一把利劍插入羅文的心口,疼痛又酸澀。他知道自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羅武動手打他的時候,羅文沒還手任由羅武打他。
愧疚不安席捲而來,在聲聲討伐中,羅文閉眼,忽略自己一切感受,啞聲道:「別說了。」
「我還會幫你,直到安安同意的那天。」
「我才不信你!」羅武紅著眼睛大吼,「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說完,羅武摔門而去,怒氣沖沖的他並沒有發現牆頭上躺著曬太陽的異域少年,笑著將嘴裡含著的山參須吐出去。
真是一齣好戲啊。
……
陳山為人老實本分,做事也從不會投機取巧,更不會做以次充好的勾當。所以陳家醫館生意興隆,每日來看診的人多,需要的藥材更多,後院裡日日都要晾曬。
「最近這批貨不好。」陳山皺著眉頭,將次品山參挑出來,安杏花連忙道:「別扔別扔,留著燉湯喝也好啊。」
陳山隨手給季飛白,讓他沒事嚼一嚼。「雖然內外傷好的差不多了,但氣血虧空,多進補才行,這支山參品相還行,就當吃蘿蔔了。」
城外百姓上山采來還新鮮帶著泥土,洗乾淨之後一般切片晾曬好,隨用隨取,不過直接吃效果更好。
安杏花有點肉疼,但面上不顯,見季飛白推脫還幫腔道:「飛白拿著吧,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旋即想到人家出自官家,恐怕還看不上這等小山參呢。而且這東西收來的便宜,一根也才幾十個銅板,季家給了一百兩銀票,莫要虧待了少年才是。
安杏花熱情的讓季飛白吃,季飛白便收下了,摘上面的鬚鬚在嘴裡咀嚼。
淡淡的澀味,吃下去沒什麼特殊感覺,所以隨手將其當蘿蔔咀嚼。
但怎麼也沒想到入夜之後藥效上涌,全身發熱,熱的他脫了上衣打赤膊出去拎水。
水缸在廚房裡,季飛白輕輕鬆鬆拎起一桶,本想回房清洗,但又覺得麻煩,索性就一桶水直接從頭澆下去。
濕噠噠的走出來,和睡不著的安素雪迎面碰上。
月光如水,灑在異域少年的勁瘦的身軀上,穿著衣服時候瞧著瘦,但此刻水珠滾落在他噴發的薄肌上,小臂甚至隱隱有青筋盤錯。
「你……」安素雪語塞,一張臉騰的熱起來。
季飛白原本想後退進廚房躲一躲的,但他腳步未動,洗過的眸子更如琥珀般璀璨。
「我什麼?」他走出來,眉梢揚起。
安素雪看見他胸膛上的水珠子順著肌肉紋理往下滑,臉越發的燥熱,立刻轉身匆忙跑了。
「膽小鬼。」季飛白抱著胳膊笑看她落荒而逃。
第16章
早上用完飯陳山著急去鋪子,安杏花要哄哭了的小竹子,陳香玉擦擦嘴走了,只留下安素雪一個人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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