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話題,安素雪頓時將一切拋之腦後,什麼名字云云,只是個稱呼罷了,甚至聽的認真想的入神,謝驤連叫她幾聲安安,她都渾然不覺,全部應下。
「安安,果然心善。」他忽地來了這麼一句。
「謝公子謬讚。」安素雪被他夸的臉頰臊熱。
謝驤輕笑。
「聽說安安昨日幫助了一個藥農。」
陳家是醫館,不止從章掌柜那裡拿藥材,也會收藥農手裡的藥材,還有人進山挖野菜順道採摘的藥材,也會拿到陳山這裡賣,他都會給個公允的價格。
昨日來的老農是常客,還曾挖過人參賣給陳山,倆人合作多次,對彼此也多有信任,但現在情況不如之前了,老農給出的價格偏高,比在章掌柜那裡進貨還要貴上一成。
「以往不是這個價格,老伯,價格是不是有點貴了?」陳山道。
那老農一臉苦相,無奈的道:「陳大夫,我也不想漲價,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都指著我一個人掙錢養家餬口,糧食漲價不少,還有其他的油鹽醬醋,也跟著一起漲,而且城外亂成一鍋粥了,我是拼了半條命才找到這幾株上好的山參,下山時候碰到流民,差點被他們搶走!」
桌面上放著一塊灰撲撲的布,裡面包著三根還帶泥土的山參,另外有一把風乾枸杞,有幾個明顯有缺口像是被什么小動物咬過。陳山猜測,應當是他從松鼠窩裡扒拉出來的。
「都不容易。」陳山感嘆。
可他真不能按照這個價格收,自己不掙錢也便罷了,總不能搭錢給病人看診。
老農不甘心,來的路上其實他先去其他醫館打聽過,人家一聽他要的價格紛紛揮手攆人,也就陳山這裡還能打個商量,今日能不能帶回家糧食,就看能否賣出去了。
老農五十來歲,開始軟磨硬泡,陳山覺得他可憐有所動搖,這時候陳香玉過來,直接咬定以前的價格收。
老農當然不肯,僵持不下的時候,安素雪從後院出來,老農認識她,便喚她安大夫,還請她幫忙當說客。
「先處理你手上的傷吧。」安素雪指著老農手掌的擦傷道。
「不了,小傷,就不費錢看了。」他侷促的背過手,將手心裡混合泥土的血擦在褲腿上。
俗話說輸人不輸陣,就算買賣不成,他也不能落了下風。
安素雪溫聲道:「是小傷,不過不處理也好的很慢,不如讓我幫你擦擦乾淨。」
小傷,哪裡捨得花錢看啊,就算一個銅板他也捨不得,想留著一會買點糖給孫子吃。
「不了。」他再次拒絕。
安素雪看出對方的遲疑,解釋道:「幫你擦擦血不收錢的。」
「真不收錢?」
老農的遲疑在安素雪接連點頭中化解,最後陳山開口,讓安素雪給他上了藥,也是分文沒取。
老農道謝後離開,過了會去而復返,感嘆道:「你們是好人,陳大夫,我們各退一步,上好的山參就給你家了。」
品相好的山參可遇不可求,陳山到底收了。
只是安素雪驚訝,謝驤是在知道這件事的?
「難道謝公子昨日路過瞧見了嗎?」
屋裡垂手侍候的紅袖和添香俱是倒吸一口氣。
她怎麼敢如此說話的?若是在京城,非要治她個不敬之罪不可!
謝驤眸子一暗,偏偏安素雪絲毫沒察覺出不妥,也沒看破謝驤風度翩翩斯斯文文外表下,藏著的是怎樣一顆心。
她睜著一雙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眼眸,認真道:「謝公子就該多出門看看,所謂鬱結於心,便是因為困於一隅不得釋放,多出門哪怕只是沾沾市井煙火氣,對公子身體恢復也是有益處的。」
「你希望我出去?」
「這是自然!」安素雪滿口回應。
大夫只能做到看診開藥,治病二字要大夫和病患共同努力。就拿謝驤來說,安素雪一直覺得他不曬日光於身心無益,心情好身體便也跟著好轉,所以她真心希望他能多出去轉轉,不止在府中花園,也在市井熱鬧之地,多感受人間煙火。
「也不用走太遠,家門口這條街就夠熱鬧的,白天商鋪開張,入夜之後商鋪關門,小攤販們過來售賣東西,多是吃食,味道還算不錯,謝公子可以試試巷子口那家擺攤賣酥油餅的,酥脆香甜,餡裡面還有芝麻呢。」
她說話時候謝驤就靜靜地看她。
神采奕奕的姑娘眉眼裡帶著晶瑩光亮,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剛開始她明顯是怕他的,不過這些日子在謝驤偽裝和收斂之下,她放鬆不少連話都多了。
謝驤眼中蕩漾著笑意。
「本地我並不熟悉,若是安安有空閒,可否能帶我領略當地的風土人情?」
不算高明的邀約,一個在謝驤自己看來都顯得拙劣的藉口,可他篤定她會答應。
果然,安素雪絲毫沒遲疑,點頭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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