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聚精會神想病人的病情,沒注意到天色越發黑,今日很不巧烏雲蓋月,行走在狹窄的巷子裡,像是陷入濃稠的墨色中。
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迴響,安素雪摸著藥箱肩帶,歸心似箭。
不一會,身後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安素雪原本是沒察覺的,腳步聲越發近了,她才察覺出不對。
想起現在世道亂了,城裡也引有亂之勢,安素雪心裡發毛,汗毛聳立。
她悄悄覷著腳底下的影子,露出一角的月亮灑下銀白月光,拉長後頭那人的影子,一看就是個男子。
她不知道對方是從何時開始跟著她的,但她心中越發緊張,捏著藥箱帶子的手不停收緊,紅唇抿成了一條線。
對方已經跟了她兩條街,安素雪發現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不能再從小道走了,安素雪屏息提速,打算從前面的巷子穿到大路上去。
可後面的人緊隨而至,安素雪咬牙小跑,耳邊是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她心跳如雷,察覺後面人也在快步跟上,越發覺得那人不懷好意。
眼看著就要跑到繁華大路上,安素雪咬緊牙關,打算一鼓作氣。
然而身後傳來風聲,隨後她的肩膀上搭了一隻手。
「啊!」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安素雪尖叫,隨後嘴巴便被人捂住。
她瞪大眼睛,作勢將藥箱砸在對方身上求一線逃跑機會,那人沒躲,悶哼一聲,安素雪察覺出不對。
捂住她口鼻的手鬆開,那人站在她一步遠的地方,深深嘆了口氣。
「力氣還挺大。」
「季飛白?」
烏雲散去,小巷子裡灑下清冷的光亮,身材頎長的年輕人揉著被打的手臂,輕笑:「是我。」
「嚇死我了,還以為是壞人,你怎麼跟著我不說話呢。」
安素雪心有餘悸,季飛白頗為無奈。「我一直在追你,可你一直跑。」
「那……那還不是因為被尾隨,我還以為是壞人。」把人打了,她有點底氣不足,伸手過去給他揉胳膊,頗為不自在的道:「你怎麼在這?」
季飛白勾唇:「路過而已。」
這裡和鏢局不是一個方向,和醫館更是南轅北轍,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路過這了,還恰好和她遇上。
「走吧,回家。」他道。
天黑如墨,即使走在大道上也沒多少行人,原本慌張不安的心因為有季飛白在身側而安定不少。
回到家之後,安杏花詫異他們一起回來。
「飛白不是早就歸家了嗎?怎麼又出去了?」
季飛白摸摸鼻尖:「嗯,出去逛逛。」
說完他就回房了,安杏花則是拉著安素雪:「黃昏時他就回來了,我還聽見他打聽你去哪了,估摸著是特意去接你的。」
「不是吧。」安素雪不大相信,可娘說的又很有道理。
現在天氣炎熱,家裡人都在院子裡洗漱,洗好後把盆里的水揚在樹根底下。
安素雪擦乾淨臉,就打算回去睡覺,季飛白突然從房間出來,手裡拿著什麼東西,走到她跟前。
他身量高大,投下的陰影輕而易舉的將她罩住,她抬頭看他,就見季飛白別過頭不看她。
「伸手。」他說。
安素雪不明白他要幹什麼,便伸出手,然後就覺得手腕一沉。
小指粗細的銀鐲子,在月光下閃耀著漂亮的光澤,半鏤空的如意紋路,首尾相連,最中間鑲嵌著一顆紅豆大小的寶石,她看不出是什麼質地,顏色通透漂亮極了。
從小到大,除了羅家兄弟外,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禮物,而且是漂亮的送到她心坎上的東西。
她從未有過鐲子,這是第一個。
眉眼彎彎的安素雪笑著道謝,不過她不太明白為何他突然送她東西,於是詢問緣由。
「不生氣了?」
「生什麼氣?」
瞧著姑娘一臉赤誠呆愣的樣子,好像早就將那日的事情拋之腦後了,只留下季飛白自己,擔心她不再理他,而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磨了磨牙根,季飛白臉上的熱氣散去,又恢復那個嘴巴毒辣的樣子,雙手抱胸道:「鐲子有小機
關,你找找試試?」
話題被引開,安素雪好奇的翻來覆去查看,可怎麼也找不到所謂的小機關。
「笨蛋。」
季飛白靠近,握住她的手,指著那顆紅寶石道:「就是這,你按試試。」
「我才不笨。」她咕噥著。
再說了,這麼漂亮的鐲子,弄勞什子機關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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