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安素雪的親娘,女兒掉下懸崖被水沖走,她比誰都心急,整個人瘦了不少,隱有脫相的徵兆。若不是陳山一直勸慰,加上小竹子需要母親,她恐怕……
唉。
陳山心裡也不好受,當親閨女養大的孩子,說沒就沒了。原本他還想繼續找,但城外不知道怎麼
亂了起來,城內也人心惶惶,尋了一個多月,安杏花終於相信,女兒不在人世了。
安杏花一直信奉鬼神之說,她怕女兒的魂魄沒有歸處,打算給安素雪立一個衣冠冢。
陳山今日就去辦理此事,還叫人刻了石碑,接下來還得找人算命挑個好日子。
安杏花垂淚道:「安安的八字不好全怪我,沒將她生在一個好時辰,我想讓人做法,幫忙超度安安,下輩子讓她投胎到一個好人家,生辰時刻也要更好,不要像這輩子了。」
陳山沉默的拍著妻子的後背,安杏花哽咽著繼續道:「願她下輩子可以過上好日子,我們不再是母女了也沒關係。」
心緒不寧憂愁過度的安杏花精力不濟,家裡事務都要陳香玉幫忙打理,她像是改了性子一般,不再像以前那樣咄咄逼人,不僅幫忙照料小竹子,還會給安杏花做飯,一天晚上臨睡前,陳山道:「杏花啊,你看你嫁給我這麼些年了,香玉一直管你叫嬸,不如改口,到時候她成親我們一起送嫁。」
「算了吧,」安杏花翻了個身,「香玉的性子你也知道,不要強求孩子。」
「不是我強求,是今天香玉找我,她自己說的。她說,往後啊,她就是你親生女兒。」
眼眶發熱發脹,安杏花拉過被子覆面,無聲哭泣起來。
陳香玉說到做到,還真學著以前安素雪照顧家裡的樣子,忙裡忙外。安杏花看在眼裡,心情複雜。
和朱家的婚事定下來,打算等八月十五之後過禮,秋收時候成親。安杏花本來給兩個姑娘都準備了嫁妝,還私心多給親生女兒添置了貴重東西,但這些現在都用不上了,挑挑揀揀,分給陳香玉一半,剩下的給小竹子留著。
朱光明已經拿出未來女婿的架勢,時不時的上門拜訪,買東買西。
這天他剛拎著幾樣糕點進來,外面突然混亂起來,百姓們像是被猛獸追捕的獵物四處逃竄,隨之而來的便是轟隆隆的聲音。
朱光明嚇的臉色發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隻手拉過他的肩膀,直接將人拽進來,而後關上醫館大門。
「季……季公子。」
和慌張的朱光明相比,季飛白明顯鎮定許多,甚至像是知曉外面發生什麼一般。他兩頰消瘦,更顯得眉眼深邃,聲音淡淡道:「後院請。」
朱光明連連點頭,腳步虛浮的跟著往後院去。外面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起百姓們的恐慌,安杏花連忙問怎麼了,陳山說要出去看,季飛白搖頭:「叔父稍等,下午時候再去也不遲。」
果然,晌午過後,外面便開始安靜下來。陳家和羅家隔著的高牆上探出一個腦袋,是羅武。
「陳叔,外面怎麼回事啊?」
他想出去看,可他娘不讓他出去,院門關緊了不說,還上了鎖,羅武閒不住,便從牆上跳過來陳家,拍拍手上的灰坐下。
朱光明還未曾離開,朝著羅武點點頭,羅武對他笑了笑。
「不曉得,一會就知道了。」
待到暮色四合,陳山和季飛白來到大門口,朱光明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正門打開,瞧見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蕭瑟的像是秋季。
「怎麼回事?」陳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剛想探出頭去,就聽見一陣歸整的腳步聲,隨後有人扯著嗓子喊:
「從今日起寧王接管本城,若有冤屈困難,大可來縣衙尋寧王幫助!」
後面又喊了什麼,陳山沒往腦子裡去,他看見自家門前走過一隊人馬,穿著盔甲拿著長纓槍,似乎是巡邏。
陳山臉色煞白,連忙關上門。
「寧王……是誰?」
朱光明雙腿戰戰,連忙靠在門板上才好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季飛白最為平靜,甚至還能給陳山答疑解惑道:「天下大亂之後有五股勢力,其中一股頭領喚作寧鎮山,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寧王。」
「……這……這不是反賊嗎?」陳山瞪大眼睛。
「反賊?」朱光明比陳山反應更激烈,因為反賊可不管那麼多,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季飛白道:「他們進城就是為了占地盤和補充物資,不會傷害百姓。」
對「反賊」二字,避而不答。
朱光明還在說著什麼,季飛白好聲安撫,今日外面亂朱光明便說在陳家借宿一夜,明日再歸家。
只能讓朱光明和季飛白擠在一起,當天晚上等朱光明睡著後季飛白起身離開,去往後門時候,瞧見門口立著一道人影。
「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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