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這處雅間裡的貴客,整整三日三夜都未曾踏出房門一步。」
「天吶!」年紀尚輕的侍女聽言,不禁捂住嘴,瞪大了眼睛,滿臉驚嘆,「三日不出,那可是……」
「噓,小聲一些,別打擾貴人清淨。」年長一些的侍女壓低聲道,「他們的吃食,幾乎頓頓都是滋補的……」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皆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呼嘯了三日的夜風終於止息,天穹漸漸放晴,雲開霧散。
這日清晨,晨光灑進雅間,斑駁地映落在錦帳。
容今瑤緩緩睜眼,只覺渾身乏力,筋骨被拆散重組了一遍,稍一動彈,便是一陣綿延不絕的酸月長。
她抬手遮了遮刺眼的日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竟然……已經三日未出過門了!
少女輕輕吸了口氣,蹙起秀眉,翻身坐起時,身上披著的薄衫滑落,露出肩頭隱約可見的痕跡。
容今瑤揉了揉微脹的額角,暗自思忖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回府,正欲喊楚懿,卻忽然留意到,不遠處的案幾前有一道身影。
少年的背影如同一株勁挺的青竹,半邊側臉隱於晨光熹微之中,只露出線條清晰的輪廓,勾勒出剪影。
他手執毛筆,手腕微動,筆尖遊走,神色難得專注。
容今瑤怔了怔,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起身,下意識放輕了步伐,靠近幾步,想看看他在畫什麼。
然而,待她走近,看清案上攤開的絹布時,整個人倏然僵住——
那是……她的小衣!
她心跳微滯,腦中「嗡」的一聲炸開,一股熱意直衝耳根,陡然回神,杏眸圓睜,驚愕道:「你在做什麼?!」
楚懿執筆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看她,眉宇間不見一絲慌亂,眸中還帶著晨曦映照下的懶意,平靜地說:「作畫。」
容今瑤又氣又羞,指著那件被攤開的衣物,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在我的小衣
上作畫?」
楚懿似是聽不懂她語氣里的不滿,依舊不疾不徐地將最後一筆落定,隨手擱下毛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嗯,畫得不錯,很合適。」
容今瑤:「……」
合適嗎?哪裡合適了?
她強忍著心頭翻湧的羞赧,快步走上前去,伸手便要將那小衣搶回來。可楚懿卻早有防備,長臂微收,輕輕側身避讓,便讓她撲了個空。
少女心中一急,又是一把抓去,「一點都不合適!」
楚懿像是故意逗弄她似的,順勢將小衣高高拎起,展開在她面前,語調悠然:「急什麼?不看看我畫得如何?」
他想了想,又道:「你既然偷偷收存了我的字畫,那便說明我的畫功定是不錯,來欣賞一下吧。」
「……」
容今瑤雖是有些生氣,可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小衣上——
只見畫上的女子雙臉染著薄紅,眸光如水,盈盈流轉,神色帶著些許未褪色的嬌意,那神態、那模樣,分明就是……昨夜的她。
容今瑤呼吸一窒。
她正欲開口說話,楚懿已將那小衣摺疊起來,單手握持著,意味深長地道:「當作定情信物,剛剛好。」
容今瑤被這話震得一愣:「你……」
哪有人以此當定情信物的?
她羞惱至極,狠狠剜了他一眼,可偏偏少年神色淡然,眉眼帶笑,完全不為所動,甚至在她怒瞪的目光下,毫不避諱地將小衣揣進懷裡。
緊接著,楚懿一把摟過她,蹭了蹭她的發頂,道:「孟芙的婚事有消息了。」
這三日來,外面發生了不少事。
青雲行事穩妥,將所有消息一一梳理後,工整地寫在密信之中,及時遞交給了他。
其一,是孟芙的婚事。
「孟芙?」容今瑤一頓,黛眉擰了擰,「難不成是衛之庭屈從安排了?」
楚懿搖了搖頭,「陸玄楓和孟芙都有意從衛之庭那邊尋找突破口,不過孟芙已經當面和陸玄楓挑明了,說這婚事不勞煩他幫忙,她自己來處理。」
至於孟芙究竟打算如何處理這樁婚事,全憑她一人的決斷。她這般同陸玄楓說,顯然是不想欠下這份人情。
容今瑤聞言,怔了片刻,旋即輕輕一笑:「孟芙比我想像中更為果決,只不過如此一來,怕是陸統領的情路更為坎坷了。」
「管他做什麼?」想起之前陸玄楓對自己的冷嘲熱諷,楚懿眯了眯眸,反唇相譏道,「也該讓他嘗嘗感情的苦了,知道這世上並不是什麼事都能如他所願。」
容今瑤:「還有其他的事嗎?」
楚懿頓了頓。
第二件事,是太子傳話過來,讓他即刻前往東宮,並且特意叮囑要避開容今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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