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讓孟竹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戳中了他哪個奇怪的笑點。
可她好久都沒見過笑得這樣開心的施允了。
這樣鬆弛自在的模樣,好像穿過漫長的時光,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某個春日,看到坐在窗前的那個少年。
他一手按在小桌上,笑得忍不住拍了兩下,又猛地抽回手,倒吸了口氣。
笑聲戛然而止。
孟竹俯身,拉著他的手看了下,是方才炭火燙傷的地方,手心已經爛了一塊兒。
她拉著施允的那隻手,另一隻手心蓋上去,再挪開時,那塊傷口已經恢復如初。
「活該。」說著,她用力拍了下施允的手心。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的動作做起來無比親呢自在,好像同他很熟似的。
施允收回手,看著被拍紅的那塊皮膚,看著孟竹道:「你好像誤會了,我方才並沒有要尋死的打算。」
「那方才……」
「就是想站起來走走,不小心摔倒了而已,誰知道你一衝進來就……」
施允的話沒說完,只盯著她看。
「哦。」
孟竹面無表情道:「嫌我多管閒事了?」
施允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轉了話題開口,「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麼?」
「為什麼幫我?」
他的身子往後靠了靠,點了點自己的腿,坦然地看著孟竹:「如你所見,我一無所有,以後也許不了你任何好處。」
施允這樣的語氣,她不喜歡。
像是把自己視作一個物件一般來衡量價值。
沒聽見孟竹的回答,施允又道:「如果你想替南國探聽寧國皇室的消息,我看也大可不必,因為對於司徒氏而言,我不過是一枚廢子,毫無價值可言。」
孟竹在施允的身旁坐下來,手放在他的膝上,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放鬆。」
她掌心浮現熟悉的靈流,繼續為他療傷,他現在的身體太虛了,根本受不了大量的靈力灌入,只能每天一點點等他好起來。
「我要是想從你身上知道什麼消息,大可把你關進牢里,用刑便是了,何需這麼麻煩。」孟竹抬起眼,看著施允,「你明明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也明白,你根本沒什麼好同我交易的。」
「我對自己喜歡的人好,有什麼問題嗎?」
施允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心口猛地一跳。
他便過頭,視線看向一旁,冷冷道:「少來這套,我可不像你那些面首,隨隨便便花言巧語就能騙到手。」
說到這,施允想起今日碰到的那一群人,倒是確實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皮相,風格各異,看來她的品味確實多變,怕是一天換一個,還能不重樣呢。
呵,施允在心中冷笑,不過是一群以色侍人的男人,何等輕浮浪蕩。
他自然不可能與這些出賣色相的人相提並論。
可他話音剛落,便看見孟竹的手伸過來,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
結著一層薄繭的指腹摩擦著他的指尖,帶來些許灼熱柔軟的溫度。
孟竹淡笑著,像是有些無奈地嘆口氣。
「那你幫幫我,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把你騙到手呢?」
第62章
在孟竹堪稱無微不至的照料下,施允的那副孱弱的身體總算一日日好了起來。
直到施允已經能完全靠自己走路了,孟竹才鬆了口氣,雖然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長時間站立呵行走,但已經是目前而言最好的結果了。
得虧她是個化神期的修仙人士,要是個普通的凡人,別說站起來走路了,施允這副身體被這麼耗著,怕是都活不了幾年。
前些日子看著施允那副病秧子模樣,半死不活的,愁得孟竹好幾夜沒睡好覺。
死倔死倔的,跟以前一個樣。
好在從那天晚上之後,施允倒是再也沒有過讓她誤會像是輕生的舉動,雖然施允的話還是不多,但孟竹有幾次站在院外看他,沒有出聲,他就一個人撐著拐杖慢慢地走,每當能多堅持半刻鐘的時候,孟竹都能看到他臉上帶著汗水的笑容。
孟竹想著,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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