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想,興許是靈骨被剝離時有人從中下了手腳,才讓施允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
一定有一個人在暗處搗鬼,說不定就是這個人廢了施允的雙腿,靈骨一事和寧國太子有脫不開的干係。
現在施允手無縛雞之力,孟竹不想他以身涉險,她決定自己混進東宮,去看看這個寧國太子到底藏了什麼貓膩。
施允聽了孟竹的打算,視線停在她臉上看了很久,才道:「原是我無用。」
孟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想什麼呢,這只是暫時的,以後你只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厲害,你還是那個永遠耀眼的施允。」
聽了孟竹的話,施允垂著眼睫笑了一下,說:「這樣啊。」
臨走的時候,孟竹實在放心不下,往施允身上下了好幾個防禦的術法,這樣下來,尋常刀劍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便會被自動彈開。
看著在自己周圍忙前忙後的孟竹,施允單手支著頭,慢悠悠道:「說不定,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弱呢。」
孟竹嘴上說著是是是,你很強,但小心謹慎些總沒錯,心裡卻想著,從前的你倒是厲害,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你連殺只雞都費勁,還逞什麼強呢。
不過她到底是沒把這些話說出來,這不是往人心窩子上戳刀子嗎?
孟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才放心走出門。
臨走時,她回頭看了施允一眼,他半托著腮懶懶坐在窗邊,彎著眼睫朝孟竹笑了一下。
孟竹心裡嘆口氣,不知怎的,她總是覺得施允現在太脆弱了,像件易碎的瓷器,總讓她擔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又會受傷。
她想著,得快點找到靈骨啊,往生花造出的身體失了靈骨,只會越來越衰弱,現在能靠著她的靈力維繫著,但總也不是長久之計。
出了門,迎面就撞到了一旁正抬手準備敲門的照水。
看見從施允房間裡出來的孟竹,照水瞪大了眼,「阿姐,你……你們……」
他完全不明白這一晚上發生了什麼,前一天晚上還相敬如賓的兩個人就這樣了,速度突飛猛進。
孟竹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搓了搓手,道:「嗯……反正……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好了,別管這麼多。」孟竹把迷迷糊糊的照水從門邊拽走,「跟阿姐去趟東宮。」
老樣子,孟竹和照水一個化作侍女,一個化作小廝,孟竹照著之前進去的一個侍女腰間掛著的腰牌用符紙變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門口的守衛簡單盤問了幾句,孟竹亮出了腰牌,守衛看了一眼就把他們放了進去。
該說不說,這東宮裡面當真是奢華極了,亭台水閣,雕樑畫棟,連地上鋪就的鵝卵石都像是被精心挑選過似的大小一致。
孟竹和照水兩人站在一處假山後,遠遠瞧見一個穿著太子蟒袍的人從迴廊下走過,他身邊跟著一個寬臉的玄服男子,正低聲同他說著什麼。
不多時,他們便進了內殿,她帶著照水躍到了殿宇的房樑上,輕手輕腳揭開了一片瓦片。
孟竹用了點靈力,可以從這個縫隙中看清室內的一切,聲音也能夠聽得更清楚。
穿著太子蟒袍那人應該就是施允口中說的司徒慎,另一個寬臉的男子一進殿便也坐下了。
她聽到司徒慎喚他七弟,應該也是寧國的一個皇子。
兩人拉拉扯扯半天,孟竹都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直到她剛準備起身時,司徒慎忽然道:「師父不日就要出關,最近口風都緊著些,別走漏了風聲。」
孟竹抓住他話語中的關鍵字,手指一緊,繼續看了下去。
誰知那寬臉男子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道:「知道了。」隨後,他行了個禮便退下去了。
孟竹忍不住嘖了一聲,照水跟她對視一眼,這些年來兩人默契的很,早已知曉孟竹的意思。
等到內殿只剩下司徒慎一人的時候,兩人從房樑上跳了下去,把門推開走了進去。
司徒慎一看到門口進來的兩人,眉心一皺,厲喝一聲:「什麼人?」
在他對上照水眼睛的一瞬間,魅術讓他神情一下子就放鬆了,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孟竹讓照水在門口望風,她要親自來問。
她先是用靈力探查了一下司徒慎的經脈,體內並沒有任何異常,她曾經猜想會不會靈骨是被換到了司徒慎身上,如今看來卻不是的,他身上沒有一點靈骨的氣息。
孟竹收回靈力,腦中像蒙了一團霧。
她看著司徒慎,開口問道:「司徒塵的腿是怎麼斷的?」
「摔下山崖,與我換骨。」司徒慎宛如一個接受到指令的機器人,一字一句答道。
孟竹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果然。
聽到施允說太子摔下山崖時,施允同時發高熱,就有這個猜測了。
可親口聽到他說出來時,孟竹還是有些氣血上涌。
她咬著牙冷笑一聲,很好,趁著她不在,可勁兒地折騰施允是吧。
孟竹又問:「誰幫你換的骨,你的師父?」
「是。」
「你師父是誰?」
「師父就是師父。」司徒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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