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家鄉的曲調?像西戎的調子。」
「你的眼睛很好看,怎麼,害羞了?」
「可以再唱一遍嗎?▇▇」
「▇▇▇▇▇▇▇▇▇▇」
最後她的氣息也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只剩無窮無盡的漆黑。
和痛苦。
……
他一點一點,一直一直,在失去著,直到最後,那些聲音更加近了。
[▇▇▇你,叛徒,▇▇▇▇▇▇▇▇,該死……]
[統領▇▇,大罪]
[如果她死了,任何人都不會再是她。]
[你是想殺了我嗎?]
……
瀧村的一家不起眼的酒店的角落裡,他蜷縮在一間客房的門口處的陰影里,抱著刀如安靜的守衛,拱起身軀的怪異觸手卻在說明他非人的身份。
睜眼時,他摸了一把臉頰,碰到了一些液體狀的東西,觸感粘稠骯髒。
「……」
寂靜中,他乾巴巴地笑了兩聲。
怪物。
他不僅是叛徒,還是怪物啊。
萎靡不振的觸手環繞在他周圍,似乎想推開他身後的門,去嗅嗅屋內人的氣息,卻被他抓著捏碎了,明明是自己的一部分,按照他內心深處地本能行動,怪物的神情冷漠到仿佛與世界隔絕,只是抱著刀的手用力到泛白,肩膀也隨之輕微顫抖。
最終,他朝向門口孑然坐了很久,像在發呆,又好像在無力地在抓取過往的碎片。
直到有一個穿素白毛衣和灰黑大衣,手提公文包的人站在他面前。
來人他認識,叫做謝必安,是范無咎的同事,也是當年那個姓嚴的男人的下屬。
「盲眼。嚴大人讓我來送東西。」
一捧鵝黃的十二葉瓣花被放在他面前,新鮮的枝葉上帶著新鮮的露水。
「我從地下摘來的。」
持刀的異種沒有抬頭,像是沒有聽進去他的話,只是抓起一把花,扯碎,合著四濺的嫩黃汁液,麻木地塞進嘴裡,齒間研磨,咬碎,那些畫面終於消失,他閉上眼緩了許久,最後的最後,他出了聲,聲音冷淡喑啞,好像並無太特別的事情發生。
「主子在睡覺,請回。」
聽他這麼說,謝必安嘆了口氣,「還叫主子呢,現在都沒有那一套制度了。而且就算是同樣的靈魂,拿回同樣的記憶,一千年過去,當年付出的感情也不會再回來。」
阿諾鈍鈍地抬起頭,像是想看清他的模樣,唇畔一抬一合,似乎很平靜。
「是你?」
他不知道喬家祖宅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卻知道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他就差一點就能忘掉過去的事情了。
她說會陪著他一起處理他精神上的問題,會想辦法解決他的詛咒,如果可以,他會和她一起過完這幾十年的時光。
那樣不敢想的,美好的幻想差一點就要成真。
幾十年而已,他已經熬過了上千年,為什麼連個幾十年都不給他。
看見他的影子顏色加深,謝必安忙解釋:「當然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其他獵手……」
「是誰並不重要。」謝必安打斷他的猜測,聲音穩重,將話題從危險的地方撤離,「關鍵是,她就算拿回了記憶,承認了自己又如何?」
「那份記憶就全是好的嗎?」
「如果她知道是你殺了她,又會怎樣呢?」
很奇怪,明明心臟已經許多年不曾跳動過。
可是隨著他這一句,阿諾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似倒流了一般,如墜深潭,恐懼和寒意淹沒了全身,他緊了刀,像是在無邊際的海水中抓住唯一的浮木:「別說了。」
謝必安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無害而無惡意。
……
喬知遙也在做夢。
她的第三場異夢在一個漆黑的地方。
其實不算全然的黑暗,鎮墓獸上偌大的夜明珠散發著幽邃的光芒,雕飾精美的壁畫在牆壁一如新修,陳設華貴雍容,似地下桂殿蘭宮。
夜明珠幽深的光澤拉出一團邊界模糊的影子,在暗藍的光澤下輕微地浮動著。
意識在有一茬沒一茬地間斷。
其實這是很難判斷,因為周圍的一切並無變化,仿佛時間在這裡暫停,不過地上的那團影子的位置有著些許的改變,有時候是從牆壁的這段,到了棺槨,有時候是從棺槨下方,轉到一隻畫的下方。
偶然間她還會看到血跡灑在地上,不過只有一瞬,很快墓穴就重新變得纖塵不染,快得讓人懷疑,又有時候,她能聽到有人低啞的泣音,和類似懺悔的癲狂的囈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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