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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是出於自己的願望,她都會被迫進入那個愈來愈奇怪的夢境裡。

依然是熟悉的地方,依然是熟悉的亭台,滿月高高掛起,冷冷皎然,亭子下方是一片空地,空地邊緣有一小簇花叢,此時生長著鵝黃色的熟悉的十二瓣葉花。

她蹲下來,掐下一朵,盯著那片空地看了一會,聽到亭子裡和她一模一樣,卻華服錦衣的人說。

「又見面了。」

「……」

她沒有搭理對方。

畢竟自己和自己說話會讓她感覺,她要做的不是找護士換吊瓶,而是去隔壁找一趟她的精神主治醫師。

這樣會讓她看起來更像怪物。

「你不能無視我。」『喬知遙』知道她的想法發出和她一樣的聲音,「也不能不承認我。這只會讓你看起來更像是怪物。」

拿著花站起身,她冷冷看著她。

「難道不是嗎?」『喬知遙』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踱步走下亭子,裙擺曳地,離她愈發地近,近到喬知遙能感受到她冰冷的呼吸,以及她胸口不易察覺的,被穿透的空洞,「這麼多年,我一直能感覺到你內心深處的害怕。」

她輕輕撫上她的臉,聲音輕柔緩慢卻森寒無比,「你害怕成為不被人群承認的異類。」

「在你幾將接受自己非人的時候,在他身上,你有了從未有過的不一樣的情感。」

「可是,你怎麼確定那是你的呢?」『喬知遙』說著,「它也可能來自我,來自於你異變的這一部分。」

喬知遙一把揮開她白膩如凝脂的手,冷聲:「我分得清什麼是自己的。」

「真的嗎?」

對方也不生氣,只是笑盈盈地收回手,坐回了亭子裡,繼續哼著過去的歌。

有一個瞬間,在月光下,喬知遙感覺,和上一次相比,她的顏色變淡了。

這不是個好現象,因為,這簡直就像是在說明……她在融入她的精神一樣。

不知不覺中,歌聲消失了,周圍安靜黑了下來,喬知遙忽地感覺到些微的睏倦。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她想要合上眼睛睡覺,實際上卻睜開了眼睛。

她似乎在湖畔上的船舫雅間裡,隔著萱花窗,屋外傳來迎風拂過的聲音,輕飄飄的,溫柔又寧靜,偶然間似乎有影子從外面飛過。

心底冒出一種難以言說的陌生感覺,像是有一點癢,被毛茸茸的尾巴掃過了異樣,她推開門,朝外面走。

月夜中,滿天星斗搖搖欲墜,月下湖泊如綢緞綴滿天光,在所有的中央,她看到一個體型高大,五官立體深邃的青年提著一盞天燈,覺察到她的腳步,忽地抬頭看向她的方向,原先冷峻戒備的面色一下子就融軟了起來。

「主子。」

夢境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你做的燈?」

「是。」

視線內的手臂伸出,她

似乎從那上面取下來一張紙條,掃過上面的文字,忽然會心笑起來,笑聲清脆,溫柔,像是春日晚風拂面。

絹布制的紙條並沒寫什麼高盛莫測的禪語。

甚至很簡短,字跡也有些醜陋,像是小孩子抱著軟筆半天才畫出來的一樣。

——願以此生換主子心想事成。

「誰教你寫的字?歪歪斜斜。」

他低下頭,幾分被人戳破心思的彆扭:「是卑職自己學的。」

她好像勾起唇,肌肉牽引唇角的感覺有些奇怪:「來我帳中,之後我教你。」

他訥訥地後退一步,拱手,卡殼了般,勸誡著:「不合……不合規矩。」

「哦,規矩?」她笑起來,反而向前一步,「你剛剛和我說,規矩?」

她單手抬起他的下頷,和那雙漂亮的,黑石一樣的眼睛對視,低聲笑出來,在他耳畔輕語,呼出的氣息將他的耳畔染紅,哪怕是夜色遮掩,也依舊顯眼。

「那天你睡覺的時候,我可看到了。」

他語氣忽然間有些許顫意:「…什麼?」

「怎麼,這是什麼道理?敢抱本宮的衣服,卻不敢抱我本人?」

他欻得一下跪了下來,好像連話都不敢說了。

她低頭垂眸,從深淵玉石里看見了一點難以掩飾,閃躲不及的愛慕,他驟然額首抵地,妄圖遮掩。

她沒理他,也沒說話,試著調試了一下手裡的天燈,又寫下一張紙條,才俯下身,拍了拍地上的大傢伙。

「別跪了。這東西我不會放,快,幫我把這個也貼上去。」

她將另一張紙條給他。

雙手接過紙條,他卻在掃過上面鋒芒內斂的遒勁文字時頓住,不可置信地抬頭。

上面的字跡和旁邊貼在燈里那張簡直形成了最為鮮明的對比。

——阿諾平安健康,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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