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他伸手捂著臉,弓起腰,稍微蜷縮,結實健碩的脊背輕微顫抖,分不清時的模樣脆弱又惹人憐愛。
——確實過分可愛了。
她捧著他的臉,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聽得他的呼吸一下加重,像在嗚咽,白日的飢餓感又爬了上來。
——吃掉。
——吃掉他。
已經很難分清楚到底是誰先動的手,是誰先拋去理性嘗試前所未有的本能,還是誰放下忍耐擁抱習以為常的瘋狂。
呼吸愈發滾燙,仿佛每一個舉動均如深陷粘稠的沼澤,每一次動作都帶著幾近溺斃的潮濕感。
在泥沼之中,泥沼里的藤蔓肆意蔓延在瓷白皮膚,在她身後長出細軟的花,將她緊鎖裹挾在其中。
「我的。」
藤蔓之間,一遍又一遍,沼澤在哭泣。
「不要醒來…」
「不要走。」
[主上。]
藤蔓上的花吐出如膠水狀的的液體,滴灑在靈魂之上,使之顫抖,她伸手在嘆息聲中接住了其中一捧。
他身上有太多碎裂的,殘缺的,遺失的部分,現在,她在把它們一點一點撿回來,重新粘好,再一次拼成了青年的模樣。
「沒必要叫主上。」迷離間她嗤了一聲,「這對現代的生活而言太怪異顯眼了。你可以叫我的姓。」
[…知…遙……我的,我的……]
青年顫慄著伏在她的頸窩間,濕熱的液體落在脖頸,雙手環在她身後,起伏的胸口之間,他緊緊擁著失去多年的心臟,力道卻是近乎癲狂,這樣的動作無關風雅愉快,似乎只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失控和藏起的絕望。
「我的。」
[是我的罪。]
[是我卑劣不堪]
悔恨痛苦的聲音響在她耳畔。
[不要醒來……]
[都過去了……對吧。]
。
後半夜相對和平,至少對於喬知遙來說,她睡得很舒心。
夢境似乎又一次回到最初的起點,但這一次,她似乎能夠看清來龍去脈。
那是一個晴天,席面大擺,華美的宮殿坐滿身份殊榮的貴客,她在前台與他們百無聊賴地迎合,視線卻一直留在角落裡一個空蕩蕩的位置。
來客不少,推杯換盞間,匆匆忙忙,那種應酬虛偽的煩悶感繚繞胸口,好不容易
熬到了結束,群臣散去,屋外天色衰退,羲和殘陽如血,在歸去的路上,忽地又有另外者替她祝酒。
「殿下。」
那是一個氣息高雅,穿著格格不入的道袍的術士,看起來很年輕,身邊跟著一男一女兩個童子,皮膚蒼白皆低頭不語,忽地她卻在心中莫名的有一種維和的不安。
「殿下身具大命格,是萬年無一的超脫世俗,變迭大道之相。若殿下有意,願同貧道回五道山修行,當成白日飛仙,踏碎虛空,壽與天同,指日可待。」
「說笑了。」她顯然沒有將道人的一面之詞當回事,彎起眼角與對方客套,「本宮無意於此道,人生數十載,過好這些日子,才方為道之所在,您說是嗎?沈國師。」
……
雖然是為當事人,但是她還是難得分出幾縷思緒跑偏到別處。
她和沈姓人士還真是有孽緣。
道人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方才在宴上見殿下心神不寧,可是在等人?」
她冷笑一聲,眯起眼睛:「看起來國師很好奇本宮的私事。」
「在下不敢,只是昨日為殿下夜卜,心中有所疑慮,特來訴諸殿下。」
「何種疑慮?」
「殿下命格貴不可嚴,仙緣浩渺、絕非常人所能及,奈何十神著身,身邊易犯小人,生生折煞了這難得的仙緣三分。」他嘆息一聲,「殿下當小心身邊人…尤其是,枕邊人。」
「夠了!!」
且聽一聲怒斥,她拂袖一揮,顯然怒極。
「怪力亂神,何故多辭!本宮如何行事,不容他人置喙,今日沈道人的一番話本宮可作不曾聽聞,若有下次,絕不輕饒!」
她揮袖轉身離去,徑直向自己的宮殿,也因此並未瞧見身後國師含笑卻冰冷的眼眸。
「可惜,可嘆。如此命格,如此天賦,宛如羽化之仙,卻不自知自重,無知小兒以金為石,負寶玉而擲水渠。」他轉身去看身後殘陽,搖了搖頭,「若能為用,若能為用……」
推開門時,屋外的夜色已經徹底黑下,群星點翠玄青綢緞,隔著一紙萱紗窗,月下銀河斑駁奪目,天穹搖搖欲墜。
宮女們關好窗戶,知她常有失眠夢魘,便點了司天監的安神薰香,一切都那樣平淡,仿佛今日不過時萬千日子裡無比尋常的一日。
忽地,她看到了紗窗上一閃而過的熟悉而烏黑的影,於是悶悶笑了一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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