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焌笑容滿面:「我以為寶林明白,我為何推脫。」
甄華漪蹙了蹙眉:「還望殿下解惑。」
李重焌目光沉沉地壓著她,他輕笑一聲:「既然寶林如此急迫,小王又何必推辭,請。」
甄華漪一怔,臉頰漸漸泛紅,她都不知是因為氣惱還是因為羞澀。
李重焌的話奇奇怪怪,讓人聽了忍不住多想,但是看他神色又頗為真摯。
甄華漪粉白的臉上暈紅一片,胸脯起伏不定,忍氣吞聲道:「殿下先請。」
聽聞甄華漪說服了李重焌作畫,太皇太后喜不自禁,忙差人收拾好了屋子,一邊擺上軟榻,一邊桌案上放著筆墨紙硯。
李重焌一進屋,忽然腳步頓了一下,跟著後頭的甄華漪也覺得心口怦怦直跳。這屋子太過私密了些,像是小娘子的閨房,這種地方,甄華漪從未和男人一起來過。
甄華漪原以為太皇太后會讓他兩人在院子裡頭,或者書房裡作畫。
支摘窗外太陽西斜,李重焌的影子整個地罩住了她,兩人同時踏入此間,各自有了微妙的不自在。
「寶林先換衣裳,太皇太后一會兒就過來。」
宮女忽然在甄華漪身側說道。
甄華漪倏然回神,偷偷用手背按了一下臉頰,只覺一片滾燙。
她究竟在想什麼,這裡自然不會只有她和李重焌兩人,太皇太后還盯著呢。
甄華漪轉過身去,往屋外走,李重焌看了她細細的腰肢,突然撇開了眼睛。
甄華漪換好了白衣觀音的衣裳,扶著太皇太后的胳膊走了進來,一進門,李重焌抬起眼睛,對太
皇太后笑著說:「若不是寶林義正辭嚴說了孫兒一通,孫兒還不知曉是祖母想看這幅觀音像,孫兒還以為,這不過是她們小姑娘之間的玩笑,是孫兒不孝,不能體察祖母心意。」
太皇太后擺手:「虛話就不提了,瞧瞧。」
她將甄華漪拉了出來,面色露出得意之色。
太皇太后年輕時候也愛美,她出身好,品味不俗,今日甄華漪這身白衣觀音的打扮,就是出自她之手。
甄華漪安靜站著,以為李重焌依舊會熱烈恭維她一兩句,沒曾想到,李重焌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襲白衣的甄華漪裊裊亭亭,冷若冰霜不容褻玩,而她眉心點上一粒灼灼的紅痣,穠艷非常。
李重焌生生別開了眼,道:「開始吧。」
開始畫的時候,甄華漪才發現畫畫這個主意有些過了頭,好得過了頭,也壞得過了頭。
李重焌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划過她的身體,他神色冷靜,與尋常相比換了一個樣子,甄華漪莫名覺得空氣都灼熱焦躁了幾分,仿佛處處都帶著火星子,一觸即燃。
「甄寶林,你站著太累,坐下歇會兒。」
太皇太后突然出聲,讓她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差點跳了起來。
甄華漪低低應了一聲:「多謝太皇太后。」
她坐了下來,察覺到腿腳酸軟得很。
美人榻軟綿舒適,但甄華漪不敢鬆懈片刻,她正襟危坐,顯得戰戰兢兢的。
李重焌的目光在她臉上游移,如有實質一般,惹得甄華漪臉頰生癢。
偶爾李重焌低頭落筆,甄華漪就會偷偷挪一挪身子,悄悄放鬆片刻。
甄華漪看著李重焌垂首認真作畫的樣子,她不得不承認,李家兄弟都生有一副好皮囊,他們兄弟二人生得像,都容色昳麗,但並不是完全相同。
皇帝的眼睛深邃沉凝,李重焌則生了一雙丹鳳眼,眼尾上翹,帶著一絲風流,總是笑眯眯地盯著人看,仿佛有情。
她細看李重焌眼睛的時候,不曾料到李重焌就在這時候抬起了眸子。
甄華漪呼吸一滯,強忍著沒有移開眼睛。
她睫毛微顫,像是想躲,又莽撞地迎了去,欲拒還迎欲說還休,依依纏纏的。
這回卻是李重焌先垂下眼睛。
甄華漪沒有失望,反倒是有些高興,難得看到他要躲避的時刻。
但下一瞬,甄華漪意識到是她想岔了。
李重焌並沒有躲避她的目光,而是眼神下移,穿刺般地盯著她微腫的唇。
甄華漪驀地感到了唇上的疼痛,她霎時間驚慌失措,若不是顧忌太皇太后還在這裡,簡直想要落荒而逃了。
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手指顫抖地攥緊了帕子,掩飾般地按了按唇上的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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