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李重焌突兀地出聲。
他有些煩躁地捏了捏手裡的筆,擱下筆,端起手邊的一盞溫茶。
他放下茶盞,瓷碟重重一磕,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甄華漪瘦弱的肩忍不住跟著這道聲響顫了顫,李重焌也未免太過霸道嚴苛,她竟是動也不許動一下。
太皇太后從這響動中發覺了李重焌的不悅,她道:「今日我也累了,二郎,就到這裡吧。」
聽太皇太后都這樣說了,甄華漪如釋重負,李重焌當然不會拒絕,他本就不耐煩給她作畫,之前還變著花樣敷衍太皇太后。
但李重焌沒有急著起身,而是又輕呷一口溫茶,笑道:「孫兒還有幾筆沒有畫完。」
他道:「若是祖母累了……嬤嬤,攙著祖母回屋歇息吧。」
話趕話到這兒了,太皇太后本不累,也免不了回屋歇息去。
嬤嬤扶著太皇太后走出了屋,李重焌目送她們走出去。
外頭日光明媚得晃眼,甄華漪收回目光,陡然覺得屋裡黯淡昏暗了幾分。
李重焌慢慢偏過臉來,丹鳳眼上笑意淺淡,烏黑的眸子盯著她。
一瞬間,甄華漪覺得自己像是主動跳進陷阱里的兔子。
第10章 苦頭她玩火自焚,就別想著全身而退。……
甄華漪察覺到一種逼近的不安,她被李重焌驟然投來的眼神壓得胸口沉沉,呼吸都發緊。
平日裡謔浪笑傲的李重焌,陡然換了一副面孔。
她突然有種荒謬的懷疑,李重焌是故意支走了太皇太后。他想做什麼,莫非想要亂來,若他亂來的話,自己該怎麼做。
甄華漪的手指深深嵌進引枕中,情不自禁往裡縮了縮。
李重焌似笑非笑:「寶林唇上的傷有好幾日了,怎麼不見好?」
甄華漪又想遮唇,可是顧忌到李重焌的脾氣,他不許她亂動,便生生忍了下來,甄華漪擠出笑道:「這幾日回暖,宮裡傻丫頭不知冷暖,依舊燒足了炭火,因此有些上火。」
李重焌笑道:「寶林深宮孤冷,是要暖和暖和,只是取暖的時候多拜拜火神娘娘,別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引火燒身,玩火自焚。」
甄華漪怔怔,她一時覺得李重焌是在警告她,一時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唇上的傷口是因皇帝而來,莫非李重焌不許她勾。引皇帝?作為弟弟去管兄長的床笫事,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她根本沒想過李重焌另有所指,因她尚未來得及招惹其他人,和李重焌也是今日才搭上話,只是互相看了兩眼,毫無逾矩之舉。
甄華漪莞爾笑道:「已經叮囑過宮女,自是不會。」
李重焌看著甄華漪,只覺她冥頑不靈,他笑容更深:「是小王多慮了。」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嘆道:「今日太累了,改天吧。」
甄華漪靠在美人榻上仰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可奈何。
甄華漪慢吞吞站了起來,去看李重焌的畫,其實,李重焌的畫技算不得多麼出色,他是個武將,不能太過苛求。
但畫上觀音的確生動得很。
她一時覺得驚奇,李重焌這吊兒郎當的態度,甄華漪覺得他會敷衍,就算不敷衍,筆下的畫若沒有真情實感,怎會有本人的神采。
甄華漪想將這畫看仔細一些,她走近來時,太監錢葫蘆噔噔噔地小跑了過來,帶著笑說道:「娘娘,我家殿下忘了帶走這幅畫。」
甄華漪後退了一步,讓他去收這幅畫。
錢葫蘆小心翼翼收好了畫,很有禮貌地對甄華漪躬了腰,這才慢慢退了下去。
甄華漪暗想,李重焌這混不吝的,手下的太監竟還挺有規矩。
錢葫蘆收完了畫走出來,張太監睨著他說道:「你也太丟我們晉王府的臉面,那個甄寶林算個哪門子的娘娘,你對著她點頭哈腰個什麼勁。」
錢葫蘆當面笑了笑,等張太監走遠了,才哼道:「你懂個屁。」
錢葫蘆和張太監不同,張太監是太后指來服侍晉王的大太監,占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論討好殿下,都是鬼精的太監,誰也不讓誰,錢葫蘆想要占優,只好另闢蹊徑。
殿下沒開口要的,先他一步遞給他,在殿下沒想好要的,先他一步替他想好。
錢葫蘆來李重焌身邊有好幾年了,當初李重焌和甄華漪的糾葛,他知道了個大概。想想晉王殿下行伍出身血氣方剛的,身旁卻從來沒個女人,莫不是對甄寶林舊情難忘?
也不一定,說不定是念著名滿長安的賀蘭五娘子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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