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揶揄笑道:「既然有事要想,就好好想去吧,在祖母這裡讀佛經,可不要心裡不清淨的人。」
李重焌不作他想,起身告退了下去。
李重焌走後,太皇太后低聲對高嬤嬤說道:「看來那回事是真的。」
今日不知從哪裡來的傳言,說晉王殿睡在暖閣里的時候看中了一個宮女,也許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有親密之舉,被人撞見後,那宮女披著帳子遮著臉,臊臊地從暖閣里跑了出來。
高嬤嬤笑道:「太皇太后一直操心晉王殿下不近女色,這下可終於能放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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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焌站在廊下吩咐張得福:「去看看聖上是不是還在梅園。」
方才李重焌在梅園看見李元璟和甄華漪的時候,並沒有將張得福帶在身邊,因此張得福沒有多想,一溜煙跑去了梅園,又小跑著回來了。
張得福氣喘吁吁說道:「聖上還在梅園,只是殿下這時候不好過去,聖上在和甄寶林說話呢。」
張得福說完之後,隱約察覺到李重焌有些不悅,他仔細去看,又看不出有什麼端倪,晉王殿下神色平淡,大約是他自己多想了。
李重焌背著手站在廊下看牆角的一株梅樹,他正站在風口上,出來時並未穿上氅衣,張得福覺得他一定很冷,但他像沒事人一樣。
李重焌看了半晌梅花,再度吩咐:「再去瞧瞧。」
張得福凍得牙齒直抖,聞言大喜,終於不必在這風口受凍了。
張得福小跑著過去,身上暖了一點,他夠著頭往梅園裡望,這回只看見甄寶林一人站在那裡。
張得福回到李重焌跟前回稟:「聖上不在梅園,奴婢只瞧見了甄寶林一人。」
李重焌聽罷提步往前走,張得福正要跟上,只聽得李重焌撂下一句:「你就在這裡等著。」
張得福於是苦巴巴地縮著脖子,繼續站在冷風裡。
李重焌走近的時候,甄華漪正折下一支梅枝,她輕勾著唇角,兩頰浮起小小的梨渦。
李重焌看出她心情不錯,想必方才和李元璟談得愉快。
很快,甄華漪也發現了他,她怔愣了片刻,很快露出笑來,似乎和方才見李元璟沒有什麼兩樣。
李重焌不自在地皺了眉,忽然間忘了他等了許久過來見她,究竟是想要說什麼。
甄華漪見了他毫無躲避的意思,她走上前來,冷甜的香氣隨寒風飄了過來,李重焌擰眉想到,她離他太近了。
兩人相對站著,一個穿著白袍,一個著紅衣,冷風夾著雪籽吹來,吹動他們的衣袍,慢慢落下寂靜無聲。
甄華漪見李重焌一言不發,黑黢黢的眸子只一個勁兒地盯著自己瞧,不由得有點毛骨悚然。
為了按捺克服住膽怯,她反而上前了一步。
但強壓的膽怯到底是表現了出來,恰巧腳邊有一枚小石子,踩過的當口,她不知是被絆倒抑或只是腿軟,她往前一趔趄,直直地撲進了李重焌的懷裡。
她為了遮掩身段,平日裡總是裹著布條,不碰的時候都漲得發疼,更別提這時候軟軟地撞上了李重焌的胸膛,她忍不住疼得「嘶」了一聲。
與此同時,她聽見頭頂的一道悶哼。
甄華漪臉紅欲滴血,她從未想過用這種簡單直白的方式來招惹李重焌,她知道李重焌不近女色,或許於那種事上甚為冷淡。
她也知道招惹李重焌有多危險,皇帝的胞弟,權勢赫赫的親王,一不小心她就會把自己玩死,因此她不會輕易以身體為誘落下把柄。
她不想李重焌就此看輕了她,於是忍著羞赧,支吾說道:「我不是有意。」
她想要站直起身,卻發現大約扭到了腳脖子,她只感到了抽抽的疼,一時間卻動彈不得。
清寒柏子香灌進了甄華漪的鼻中,她霎時間有些暈頭轉向,這時她察覺到李重焌垂下了頭。
男子的氣息愈發明晰起來,甄華漪心口砰砰直跳,僵直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動。
他幾乎貼著她的面頰,聲音模糊難辨:「用了什麼香?」
甄華漪結結巴巴說道:「不曾、不曾用香。」
李重焌用手指夾起她的袖籠,他低頭湊了過去,他的面孔貼著她皙白的腕子,肌膚相貼時,炎炎熱意傳了過來,甄華漪忍不住渾身輕顫。
李重焌細細地嗅,說道:「說謊。」
他笑道:「是上回的香。」
甄華漪不明白李重焌的上回是指什麼時候,或許是畫觀音像的那回,但她素日裡並不用香料,但她無法開口告訴李重焌,他現在嗅到的是她自己的味道。
當然,這些都並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李重焌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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