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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華漪心中暗嘆,賀蘭家往後有熱鬧看了。

甄華漪沒有機會借到李重焌的寶劍,她卻沒有放棄學習舞劍,她偷偷換上宮女的衣裳,混去教坊跟著教坊舞伎學習劍舞。

她還用首飾向舞伎換了一把跳舞的劍帶回了綠綺閣,每日夜深人靜的時候暗暗練習。

晚上歇息的時候,她會睜著眼睛想一想李重焌在那日大雪天裡說的那句話。

天冷,挨不住的時候也莫要著急,就快開春了。

李重焌並非是無的放矢之人,他說話必定有用意。

這句話他不是對著高嬤嬤說的,而是對她說的,他想說的是,她不必著急尋機去見皇帝,他會幫她?

他很篤定他能夠幫到她?

甄華漪很想相信他,她有時候太累了,俗話說,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如果能有個高個子來扛住她快要墜落的天的話,她是很願意的。

但是,她從心底不信會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她必須殫精竭慮,必須利用所有她能利用到的人,以此來掙得一線生機。

*

賀蘭般若攏了攏身上的白狐裘衣,走進了立政殿。

她自進宮以來,混得如魚得水,不僅在太皇太后那邊得了寵愛,在皇后這裡也頗受信任。

她今日來立政殿的目的,是為了給皇后獻計。

皇后不受寵,雖然地位尊崇,卻處處被甄貴妃壓了一頭,皇后有心想要和甄貴妃打打擂台,心機不足又瞻前顧後。

皇后身邊的人都不願意得罪甄貴妃,一部分人是想著左右逢源,說不準未來甄貴妃還能更進一步,一部分人看出來賀蘭太后眼下不準備對甄貴妃動手,若是攛掇過了火,皇后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她們這群底下人,太后可是不會放過的。

但賀蘭般若絲毫沒有這些顧慮。

她姓賀蘭,自然不會棄皇后去投甄吟霜,太后是她親姑姑,她當然不像立政殿的宮人那般畏手畏腳。

賀蘭般若走進皇后寢殿,和皇后說了幾句閒話,順理成章將話題引導了甄吟霜身上。

皇后神色冷冷,卻又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落寞:「滿宮裡竟是找不到一個人能和她抗衡,她就有那麼好?」

賀蘭般若道:「甄貴妃不過是尋常姿色,連她妹妹甄才人也比不過,哪裡比得過娘娘鳳儀萬千。」

皇后聽到賀蘭般若的評價,微微露

出了些笑意。

賀蘭般若說道:「說起甄才人,說不準能有大用處呢。」

皇后道:「別說了,上回本宮看甄才人過得可憐,稍微幫了她一把,結果弄得里外不是人。」

賀蘭般若笑了笑,皇后說的幫甄華漪,就是指借甄華漪發作甄吟霜的事,最後皇后沒能討了好,還被太后敲打了一頓。

皇后的一番話還遮遮掩掩,不欲顯露她忌憚甄吟霜的心思,賀蘭般若想了想,決定攤開來說。

皇后要面子,要裝成賢良淑德的樣子,賀蘭般若卻不用,她心是向著皇后的,多一些算計也無妨,她來當這個惡人,皇后就可以乾乾淨淨,半推半就。

賀蘭般若道:「甄才人生得貌美,娘娘為何不藉機將她獻給聖上?」

皇后一怔,她倒是真沒想過這件事,皇帝不喜甄華漪,甄華漪生得再貌美又如何?

賀蘭般若說道:「聽聞聖上和甄才人年少時在燕宮結識,臣女想來,未必沒有一點情誼,如今這般生分,反倒顯得從前是在意過的。」

皇后若有所思,賀蘭般若又道:「更重要的是,甄才人是甄貴妃的妹妹。」

皇后不解道:「本宮自然知道甄才人是甄貴妃的妹妹。」

賀蘭般若笑道:「正是因為甄才人是甄貴妃的妹妹,甄貴妃在意她,若甄才人侍寢,這便成了甄貴妃心中的芥蒂,聖上和貴妃之間,若是有了芥蒂,何愁沒有離心的那一天?」

皇后被說服了,她仿佛能看見甄吟霜跪在她面前嚶嚶哭泣的模樣。

賀蘭般若引導道:「馬上就是初一了,聖上要來立政殿,娘娘不若早做準備……」

賀蘭般若看出皇后的意動,心裡放心了幾分。

皇后思慮著,遲遲沒有說話,賀蘭般若用銀著撥弄了一下手爐里的銀白炭灰,也走了一會兒神。

她想起那日陪著姐姐和晉王坐在涼亭里賞雪,晉王身份尊貴,卻格外體貼,親手為她們姐妹燙了一壺酒。

她的目光順著晉王修長的手移到他俊美的面容,不由得有些痴了。

他的身份,他和姐姐的關係,連同他本身,對於賀蘭般若來說,都極有吸引力。

她原以為她只是想要姐姐的一切,但其實不然。

有宮女來尋姐姐,賀蘭妙法先行告退一步,賀蘭般若半是欣喜半是忐忑,偶一抬頭,正看進了晉王的一雙眼睛中。

他神態自若地為賀蘭般若斟了一盞酒,賀蘭般若見晉王這般體貼,胡思亂想一通,心裡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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