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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得福心裡發苦,硬著頭皮道:「太后娘娘賜了一扇十二牒琉璃屏風和一對兒珍珠地花瓶給王妃娘娘,殿下看……這屋子是要開始布置起來嗎?」

李重焌一向對婚事興致缺缺,但也是因為興致缺缺可有可無,張得福想,晉王殿下也無需去費力拒絕,那麼這位準王妃就有很大可能進門了。

但眼下遇上殿下心情不好的時候,專門挑這一件雞肋般的事情和他說道,恐怕會遭殃。

張得福屏息等待李重焌的呵斥,但李重焌淡淡道:「甘棠院。」

張得福心裡一喜,晉王府中軸上是正堂及李重焌平日歇息的地方,西院一整個大院落是安置妻妾的,甘棠院最大最氣派,是正室應得的院子,但殿下任意妄為,說不準會隨意指給哪個妾室呢。

他肯按規矩來,倒是讓張得福鬆了一口氣,同時在心裡更看重了還未過門的賀蘭妙法一分。

李重焌又看向了錢葫蘆:「你呢?」

錢葫蘆見李重焌沒有怒意,鬆懈下來,他笑著道:「奴婢已經將外頭宅子布置妥當了,殿下上回讓尋的珠簾碧帳已經尋找了,奴婢將它掛在了寢屋之中。」

李重焌上回親自去看了宅子,走到臥房時,有些心旌搖曳,他欲將這方小小天地作為他案牘之外的溫柔鄉。

他忽地想到「水晶簾下看梳頭」這一句,便吩咐了錢葫蘆去尋一副珠簾。

長安有一戶豪富家中有這樣一副珠簾,碧帳薄如蟬翼、輕若雲霧,綴以玲瓏珠玉,明亮如銀。這般奢靡精巧的物件,的確和甄華漪相配。

李重焌勢在必得。

錢葫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這豪富家裡得來了,今日是特意來邀功的。

但沒曾想到,李重焌冷冷一睃,道:「僭越。」

錢葫蘆面色一白,忙跪了下來,張得福也順勢跪下。

李重焌站了起來,平靜說道:「外宅不過是打發時間的消遣處,怎配用這種東西,送去甘棠院。」

錢葫蘆吶吶應是。

錢葫蘆灰頭土臉地出了晉王府,要往外宅里走,在路上碰見了騎馬而來的賀蘭璨。

賀蘭璨跳下了馬,對錢葫蘆作揖問道:「錢公公這是去哪裡?」

錢葫蘆張口要說話,眼珠子轉了轉,說道:「聽聞西市有一匹好馬,我為晉王殿下挑馬去。」

賀蘭璨道:「過幾天就要圍獵了,這時候殿下還沒尋到好馬?不若去我府上挑上一挑。」

錢葫蘆道:「那就先謝謝郎君了。」

又說了幾句話,錢葫蘆藉口西市快到閉市的時候,拱手告別,賀蘭璨轉身看著錢葫蘆離開的方向,眯了眯眼。

賀蘭璨身邊的長隨說道:「郎君,咱回府挑馬吧。」

賀蘭璨笑道:「馬?晉王府要挑的可不是馬。」

賀蘭璨是李重焌自小的玩伴,對李重焌的了解比外人更清楚,前些時日李重焌的舉動嚇得長安勛貴猶如驚弓之鳥,但賀蘭璨卻並不認為李重焌就此要對他們開刀。

雖然錢葫蘆行事謹慎,但他還是通過蛛絲馬跡找出了李重焌置辦的宅子,偷偷翻牆進去望一望,賀蘭璨很容易就猜出這宅子將要迎來的新主人是怎樣一個人。

是一個要被晉王私藏的女人。

賀蘭璨想起宮裡的流言,晉王看中了一個容色殊麗的宮女。

以李重焌的性格,這事賀蘭璨原本是不屑一顧的,這時候卻是信了三分。

賀蘭璨心裡發冷,他的姐姐賀蘭妙法尚未過門,晉王竟在準備接這奴婢出宮。

這賤婢,

怎敢如此羞辱賀蘭妙法。

賀蘭璨狠狠攥住馬鞭,心中暗想,若是讓他找出了這賤婢,他會讓她生不如死,熄了這攀附權貴的心思的。

*

在長安權貴翹首以盼即將到來的圍獵之行時,朝中有了人事變動。

出任中書令的竟然不是晉王李重焌,而是京兆尹潘育,似乎是作為補償,晉王府的小衛將軍做了京兆尹。

更為奇怪的是,朝中晉王一黨憤憤爭辯了,看起來是氣急敗壞,實際細看卻沒有什麼行動。

悄悄地,京兆府行事漸漸張狂起來。

職責所在,不能說衛將軍做錯了,更何況,衛將軍背後站著的,可是晉王殿下。

於是滿朝朱紫都關起院門,避其鋒芒。

滿城雞飛狗跳,長安人便知道,是衛將軍又在捕人了。

獄中,一個中年人被綁在柱子上滿嘴污穢:「衛離小兒,快快放了我,等我出去有你好看的。」

中年人家世不凡,還在賀蘭恕手下做事,他想不通,小小的京兆尹竟敢闖進他的家,綁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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