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罵著,就見衛離走了進來,他絲毫不懼,對衛離怒目而視。
而後他看見,在衛離和獄卒之間,一身銀黑團花錦袍衣袂翻飛,年輕的男人越過眾人走了出來。
衛離和獄卒皆是一愣,而後行禮:「殿下。」
中年人的謾罵戛然而止。
李重焌迤迤然坐在高腳靠背椅,他抬頭,甚是溫和地開口:「是你縱的火?」
或許是氣勢隱約在身,中年人看見他竟不自覺抖了一下,但他依舊什麼都沒說。
李重焌又笑了一聲,站了起來。
中年人只見眼前寒光一閃,溫熱的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他低頭,後知後覺發現手掌已經被剁下。
他想喊,卻已經失聲。
他聽見李重焌的聲音依舊淡然:「莫非你以為本王在和你開玩笑?」
中年人哭喊道:「我說,我說,是賀蘭相吩咐的,我只是聽從命令。」
李重焌沉默半晌,問道:「是誰滅了徐氏一門?」
中年人忍著痛楚疑惑:「徐氏?」
李重焌審視了他半晌,確認他真的一無所知。
他從架子上抽下鞭子和棍子,厭倦道:「打吧,死了為止。」
中年人驚恐:「殿下,我都招了,你要放過我啊。」
李重焌微笑:「我可沒答應過這種事。」
而後求饒聲不斷,李重焌輕皺著眉:「用泥土把他的嘴封上。」
李重焌走出大牢,用絲帕緩緩地將手指擦了又擦,直到看不見血污,他收起絲帕時,看見馬車上有女眷在偷偷看他,見他望過來都紅了臉頰。
也許在她們看來,他這時很像一個溫文爾雅的如意郎君。
李重焌收回目光,對衛離說道:「過幾日我就要隨駕離開長安,皇兄和舅舅都不在,你可以放開手腳干,就算是出事,也有我給你兜著。」
他鄭重道:「趁此時機,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衛離點頭:「我明白。」
*
圍獵將近,聽說這幾日皇帝又大肆打賞甄貴妃,什麼雪白的狐裘,精巧的弓弩還有從大宛國遠道而來的汗血寶馬。
據說賀蘭皇后因此閉了宮門生了幾天的病。
甄華漪聽到這個消息只是默然不語,她裹緊自己身上的半舊的狐青裘衣,想著,皇帝的喜怒到底不是全然無足輕重的。
可是前些日子,皇帝對她發了怒。
她看著窗外的飄雪,有時候忍不住想一想,若李元璟肯將當年的婚約當真,如今她的境遇,她全家以及族人的境遇會不會截然不同。
她猛地回神,苦笑搖搖頭,這種想法太過軟弱,她怎能沉迷於過去而不是向前看。
準備動身驪山獵場的這幾日,甄華漪的綠綺閣鮮有地熱鬧。
先是柳娘子登門拜訪,她登門的時候差點鬧出了一場風波。玉墜兒一直對柳娘子為難甄華漪耿耿於懷,這次一見她來,哪有好臉色相待,玉墜兒嗆聲了兩句後,柳娘子陡然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玉墜兒尖叫一聲跑回了屋,跪坐在地上,伏在甄華漪的膝上,哭著對甄華漪說柳娘子要殺人。
甄華漪一臉無奈看向了柳娘子,冷清自傲的柳娘子微微紅了臉,道:「玉娘子,這只是練功劍。」
柳娘子手中的劍並不能傷人,玉墜兒瞧見甄華漪對她點點頭,於是擦了臉頰的淚,氣鼓鼓地站在一旁瞪著柳娘子。
柳娘子雙手托著劍,道:「妾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這一柄劍是妾的愛物,想要獻給才人。」
甄華漪一陣無言,她知曉柳娘子是來表達她的謝意的,只是她做這事哪裡是為了圖柳娘子的東西。
甄華漪將劍推了回去,道:「柳娘子,我也沒幫你什麼,若不是我,定是你拔得頭籌,你也是能出宮的。」
柳娘子搖頭笑道:「聖上准許我回家看望父母,這卻是才人為我求來的,我柳絮兒並非不識好歹的人,才人待我如此,我從前卻對才人多有冒犯,實在羞愧難當。」
甄華漪道:「你我都是困在深宮裡的人,幫你又何嘗不是在幫我?」
柳絮兒比她幸運,父母尚且安在。
柳絮兒見甄華漪神色悵然,側臉看了一眼玉墜兒,玉墜兒對她搖了搖頭,柳絮兒便起身要告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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