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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蘭芷道:「剪羽了,它又能飛去哪裡?」

甄華漪一時拿不準主意,她看出高蘭芷是在借物喻人,但有些拿不準高蘭芷的主意。

方才她推論的種種,也不過是她的猜想罷了,她擔心會錯了高蘭芷的意思。

甄華漪看著高蘭芷的手指在籠門的鎖栓上來回,她等待著高蘭芷打開籠門,但高蘭芷卻是放下了手指。

甄華漪不解地望向了高蘭芷。

高蘭芷將籠子推給甄華漪,道:「帶走它吧。」

甄華漪還未回答,邊上的黃衣侍女就說:「夫人,這是國公特意送給夫人你解悶的。」

甄華漪輕輕撩了眼皮,看向黃衣侍女。

高蘭芷如今在趙府地位大不如前,一個侍女就可以輕易駁斥她。

高蘭芷沒有多爭辯,淡淡道:「罷了。」

黃衣侍女看了看屋外日頭光,說道:「夫人,你身子不好,到時間喝藥歇息了。」

高蘭芷微微沉下臉,鶯兒也對她瞪了一眼,不過到底高蘭芷沒有反駁。

甄華漪於是起身告別,高蘭芷緩緩說道:「鶯兒,你送送。」

鶯兒伴著甄華漪走出抱廈,沿著石磚小路繞到房屋後,卻見後窗中掙扎著飛出了一隻撲騰的雪白鸚鵡。

它亂振的翅膀在日光下仿佛生了光。

甄華漪仰頭看著,明白了高蘭芷的決心。

金銀絲編織的,精美華貴,卻只是牢籠。

高蘭芷想要掙脫這牢籠。

鶯兒將甄華漪送出了後院,看到一道高挑矜貴的身影正負手站在垂花門下。

甄華漪一愣,李重焌轉過身來,不自在道:「叫我好等。」

鶯兒捂嘴笑了下,仿佛是要打趣身側的娘子得了郎君寵愛,她不知怎的又笑容一僵。

那掙扎飛起的鸚鵡似是在她這個懵懂侍女的心間,也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

*

晉王那位寵姬來過之後,蘭夫人的精神好了一些,不再終日臥病在床,與旁人說話也有了笑意。

因為蘭夫人態度轉圜,趙毅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整個衛國公別院不再終日惶惶,終於是雨過天晴。

趙毅細細盤問了黃衣侍女那日高蘭芷和晉王寵姬的談話,說到高蘭芷要送鸚鵡時,趙毅面色沉凝,待聽到高蘭芷說的「剪羽」、「畜生」之類的字眼,趙毅勃然大怒,將茶盞狠狠向侍女面上砸去,侍女戰戰兢兢只敢跪下。

他砸完後,半晌冷靜下來,笑道:「也好,既然認命了,就不會再瞎折騰。」

當晚,他就去了高蘭芷院子。

高蘭芷命人提了燈籠出來,笑臉相迎,趙毅掌著她的臉說道:「幾日沒見你,竟瘦成了這般模樣。」

高蘭芷將臉貼在他的手掌,仿佛從無嫌隙:「我的病快好了。」

她稱病不見他,如今說病快好了,就是願意和好如初。

趙毅哈哈一笑,握住她的手,就往屋內走去。

趙毅擁著高蘭芷坐在床榻上,高蘭芷放下帳子,湊過來就要解他的衣帶,趙毅按住了她的手,神色晦暗道:「你病還未好,你以為我來是要做這種事?」

高蘭芷抿嘴一笑,安靜地躺好。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雨勢漸大,將窗牖砸得嘩嘩作響,趙毅沒有睡著,握住高蘭芷的手,感到她手指頓時僵硬,他卻握得更緊。

趙毅道:「還是讓小甄氏到府上和你作伴吧,如何?」

高蘭芷更僵,她幾乎以為趙毅發現了什麼,她咽了下乾涸的喉嚨,說道:「我說過,我不喜歡她。」

趙毅揉捏著她的手指:「不喜歡?不盡然吧。」

他翻了身,撫摸著高蘭芷白皙的面孔:「若你不落胎,我何苦費盡心思為你尋一個留在府上的牽掛。」

「落胎」兩字趙毅說得輕鬆,但恍若在安靜的書房砸了一擊響雷。

高蘭芷推開了他的手,語氣不再故作溫柔,她冷聲道:「若想嗟磨,便嗟磨我一人,若再牽扯旁人,我也沒臉活下去了。」

她厲聲說完,心臟砰砰直跳,她第一次這樣直白和趙毅撕破臉,但她又什麼威脅的砝碼,不過賤命一條,趙毅何曾在意。

她安靜等待趙毅發怒,卻聽見趙毅嗬嗬笑了:「嗟磨?」

雨下得更大了,高蘭芷屏息等待他發難,但是趙毅沒再說什麼。

*

甄華漪這幾日時常探望養傷的李雍容。

李雍容對甄華漪的來訪很是戒備,她半躺在榻上,狐疑看著甄華漪道:「是這幾日又有人害你?我可安安靜靜什麼都沒幹,別算在我頭上。」

甄華漪微微一笑,道:「殿下說什麼胡話,我是在屋裡養傷無聊,料想殿下也是一樣,所以來同殿下解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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