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開口說後,卻被賀承喝住:「等等!你既聽命於卓莊主,說的話,也未必可信。」他深深盯著葛武,一字一字緩慢說:「你敢不敢以你雙生弟弟的名義起誓,若你今日說了謊,便讓你的弟弟,腸穿肚爛而死!」
葛武不傻,知道他這是在警告自己,微微一哂,大大方方按著賀承的要求起了誓,問他:「如此,可以了吧?」
賀承點頭,抬手做出個「請」的動作,往後退了一步。
葛武氣沉丹田,高聲道:「兩日前,莊主得到線人回報的消息,聽說江非沉師兄留了封信要給青山城的賀承。當日莊主便命我與弟弟葛文二人趁夜色潛入江師兄祖母所開的酒肆,將這封信偷回或銷毀。」
卓弘明臉色一變,高聲喝止:「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賀承與陸曉憐相視一眼,互相使了個眼色,攔下要去將葛武拉回來的卓弘明。
陸曉憐說:「卓伯伯,人既然是您叫來的,不妨聽他把話說完。」
「雖然我成功盜取了信件,交給莊主,可葛文技不如人,被陸姑娘擒獲。」葛武回頭看了葛文一眼,轉頭回來,繼續說下去,「之後的事,便如諸位所見。」
說到這裡,也不知是話說完了,還是什麼別的緣故,葛武忽然頓住不再言語,倏爾按著心口,「哇」地噴出一大口黑血。
「哥——」幾步之外的葛文瞠目欲裂。
葛武站立不穩地晃了晃,驟然向前跪倒下去。他雙手撐著地面,勉強穩住身形,費力地說:「我今日所言,句句屬實……非沉師兄已經為大家做了那麼多,我們豈能不為自己,爭一爭……」
第14章
試琴會當日,第一場比試還沒開始,便生出這樣的變故,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
逐月閣少閣主孟元經幾步躍到葛武身邊,捏著他手腕沉吟片刻,抬手封住他幾處穴道,皺眉道:「他中毒了。」
眼見葛武出事,葛文已經掙脫賀承的桎梏,跪在葛武旁邊將人扶住。聽見孟元經這話,抬頭恨恨看向賀承:「你不是說,我吃的那顆毒藥會提前發作嗎?怎麼如今反而是我大哥先毒發了?」
「不是他們……是莊主……」葛武伏在葛文手臂上,氣息奄奄,「莊主給我安排了新的任務,為了不讓我往外說,逼我服了毒……這是山莊裡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
葛武是卓弘明開口讓人帶上來的,如今反過來咬他一口,場面未免太過難看。一直泰然自若的卓弘明此時終於亂了陣腳,反駁葛武:「你胡說!那毒藥是南婧親手配的,只要每日服用解藥,便不會發作。今日的解藥,早已經分發,你毒發怎麼會與我有關!」
葛武口唇發烏,顫抖著攤開手,掌心裡赫然托著一顆藥丸。
葛文心急如焚:「這便是解藥嗎?你為什麼不吃?快吃下去!」
葛武嘴角猶帶著血污,凜然一笑:「吃了解藥……我要如何向大家證明,一向履仁蹈義的卓莊主,其實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屢屢下毒操作門人……」
說卓弘明下毒,眾人是相信的。
他的夫人南婧是五毒谷傳人,當年四大門派之一的琴劍山莊與大家避之不及的五毒谷結為姻親,也引發過不小的議論。沒想到南婧嫁入琴劍山莊,倒好像認認真真當起了莊主夫人,再沒有在江湖上露股過面。
如今看來,她人雖不在江湖上露面,她所製作的毒藥卻不然。
五毒谷傳人親手調製的毒藥厲害非常,幾句話功夫,葛武臉上黑氣漸濃,可見毒性已更深侵入臟腑。鳳鳴山掌門葉廣、逐月閣閣主孟崗聽過他的一番話,也都坐不住,起身上前,只勸他:「你先把解藥吃下去,其他事容後再說!」
葛武掙扎道:「你們當真信我?」
逐月閣掌門孟崗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著急,連聲催他:「自然是信的。別的事情都是後話,你先吃了解藥保命要緊!」
葛武依言服下解藥,懨懨倚在葛文身上,微微闔眼小憩。
葛文見過琴劍山莊慣用的手段,知道這顆解藥只能解一天之毒,雖然葛武暫時無礙,他懸著的一顆心將落未落,就近拉著葉廣的衣擺求道:「這顆解藥只可解一時之毒,非長久之計,求葉掌門替我們兄弟做主,請卓莊主賜解藥。」
賀承與陸曉憐對視了一眼,心中各自暗嘆,葛文這是求錯了人。
鳳鳴山近些年勢大,掌門葉廣卻是實打實的老好人,這事雖然葛家兄弟占理,可要葉廣當著眾人下了卓弘明的面子,只怕是比殺了他還令他難受。
果然,葉廣微微蹙眉,看看葛家兄弟,又看看卓弘明,斟酌著說辭:「這二位後生既是琴劍山莊門人,這便算是山莊內務,我們這些外人不好置喙,不如還是試琴會之後,關起門來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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