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費了點力氣,終於明白是客人的馬車不見了,掙扎著解釋:「興許是別的客人駕錯了車,這種事以前也是有的,師傅您別著急,再等等,也許就還回來了。」
這時賀承和鍾曉正好走下樓來。
昨晚賀承提醒大家提高警惕,鍾曉回房後特意觀察過窗外的情況,他住的房間緊鄰著陸曉憐的房間,窗外便是馬棚,他向窗外張望時,空地上只停了一架馬車。
鍾曉向掌柜確認:「昨日投宿的客人,除了我們,還有別人是駕著馬車來的?」
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掌柜是不了解的,他喊了小二來,小二掰著手指回憶,說昨晚只幫客人栓了一架馬車。
車夫聽了這話,剛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又起波瀾,嗷嗷嚎叫著自己是如何將他的馬從小養大,又是如何省吃儉用地攢錢買了這麼一架車,如今馬也沒了,車也沒了,讓他今後怎麼活!
賀承與鍾曉顧不上安慰他,又追著問:「昨日投宿的客人有多少?」
這個問題是掌柜翻著帳簿回答的:「昨日入住的客人看著不少,但仔細算來也就三波人,除了你們外,就是那十來個口音怪異的異鄉人,另外還有個姑娘,已經在這裡落腳兩三天了。」
掌柜提到的那幫異鄉人應該就是他們昨晚進店時撞見的那幫人。
賀承想起進店時候,他們狀似不經意、卻頻頻落到地落到陸曉憐身上的目光,心念一動,問:「那幫異鄉人已經走了嗎?」
值夜的店小二一夜沒睡好,揉著眼睛:「天沒亮就走了,他們說今天一早要趕路,昨晚便結過帳,我早上起來時,馬棚已經空了。」
鍾曉急道:「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天沒亮就要抹黑走!」
小二被他一吼,無言以對,只能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賀承稍稍攔了鍾曉,強作鎮定:「這一晚,你們可有聽見什麼動靜?」
掌故與小二對看了一眼。
掌柜搖了搖頭,而小二因為值夜,就躺在櫃檯後面的小榻上小憩,依稀有些印象:「那群異鄉人走的時候是鬧出了些動靜,窸窸窣窣的,我太困了,沒睜眼,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對了,他們還挺客氣,走的時候幫我掩上了門,讓我不用起來關門了。」
賀承當然不關心他們客氣不客氣:「昨晚我們進店後,離開的便只有他們嗎?」
小二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鍾曉擰著眉頭翻著掌柜的帳本,希望能從入住者的名字挖掘蛛絲馬跡。
這種城外官道旁的客棧,大多是供趕不及進城的人暫時落腳的,鮮少有人一連住上兩三天。可他手裡的這本帳本上卻有個名字,一連出現了三天。
鍾曉想起,剛剛掌柜確實提起過這樣一個人,他指著帳本上的名字問:「這便是那位落腳多日的姑娘嗎?她也還在嗎?我們吵吵鬧鬧這麼久,怎麼不見她下樓?」
經賀承提醒,掌柜和小二才覺察出不對:「是啊,這個時辰金姑娘早該下樓來找吃的了,怎麼今日沒有動靜?」
於是,一群人又浩浩蕩蕩上樓去敲那位金姑娘的門。
半天沒人回應,小二一腳踹開房門,只見這位金姑娘的房間和陸曉憐的房間一模一樣,空無一人,卻遍地狼藉。
昨夜,住在這間客棧里的兩位姑娘都不見了。
縱觀昨日出入客棧的人,嫌疑最大的,自是那十幾個漏夜而行的異鄉人。
沒人知道他們為什麼劫走兩位姑娘,也沒人知道他們會將兩位姑娘帶往何處。
眾人坐在客棧大堂里一籌莫展,車夫嚷嚷著要進城報官,掌柜想著要息事寧人,拿著銀錠安撫著車夫。四下亂糟糟鬧哄哄,惹得賀承心裡更亂,陸曉憐天還沒亮就被帶走,距離此時至少也過了兩三個時辰,他越想越擔心,實在是坐不住了,摸出一錠銀子給車夫,起身便往外走去。
「沈兄!」鍾曉起身追來,「沈兄,你要去哪裡?」
「這麼坐下去不是辦法,我得去找曉,找陸姑娘。」
鍾曉當然也是擔心他師姐,可天大地大,此事理不出個頭緒來,走出大門外,東南西北該往哪個方向去,都不知道。他扶了把賀承的手臂,將他匆忙的腳步壓下來:「我們該從哪裡找起,沈兄可有頭緒了?」
賀承冷冷掃了鍾曉一眼,抿著慘白的唇不吭聲。
他確實是沒有想明白,要到哪裡去找陸曉憐,可他在客棧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兩人站在門邊相持不下,拴在院子裡的那條黑狗看他們眼生,又沒有主人陪同,衝著他們兩人汪汪大叫起來。
客棧里養了條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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