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七步嶺是彎彎曲曲,猶如一條緞帶將百花潭包裹期間,與之相對的鬼斧嶺,則更像一根鐵棒,冷硬平直,橫亘在百花潭北面。鬼斧嶺正和它的名字一樣,鬼斧神工,一整面的山壁平整光滑如棋盤,仿佛被刻意打磨過一般,在陽光下,反射出黑亮的光芒。
趙戎津說,百花潭附近是鬼斧嶺山勢最緩的一段了。
可即便如此,一整面如棋盤般平坦的石壁高高聳立,幾乎沒有凹凸錯落的亂石,也沒長一棵橫生出來的草木,不僅人攀不上去,連路過的飛鳥都很難借力落腳停歇。
這不像是一座山嶺,倒像是一塊巨大的、光滑的石頭,不落萬物,貧寂荒蕪。
大家盯著光禿禿的鬼斧嶺,心知趙戎津所言非虛,許久沒有說話。
趙戎津一挑眉,打破沉默:「你們不會還覺得神醫住在鬼斧嶺上吧?我敢說,就算神醫他是只猴子,也未必爬得上鬼斧嶺。」
猴子又不會把脈治病,神醫當然不能是只猴子,所以他當然不會住在鬼斧嶺上。
可七步嶺環抱著百花潭,漫山毒物攔住四方來敵,鬼斧嶺攔住東北奔襲而下的寒氣和自東北方向入侵的仇家,處於兩條天然形成的防禦帶之間的百花潭,氣候宜人,草木豐茂,水源充足。
兩山夾一水——
將隱退之地設在這樣的地方最好不過,若能占據北面休門位,更是大吉。
若不是最初在巨石陣里,就認出陣中的石筍橫刺而出的方位次序,之後又根據鍾曉的描述,看出離開巨石陣後,百花谷主人留出的那條出谷岔路的方位,賀承不會聯想到,百花谷的機關布局,可能與他小時候看的一卷不知名書冊相關。
依據那捲書冊里的說法,那道光禿禿的鬼斧嶺所在方位,確是休門。
怎麼會住不了人呢?
賀承半晌沒有說話,目光落回青石上,盯著用水勾畫出的那幅簡易地圖看。
他自己倒沒什麼,反是陸曉憐聽了趙戎津剛剛的話心中沮喪,追著又多問了幾句。齊越溫聲寬慰陸曉憐一番,拖著趙戎津去採藥前,約定以煙為信,若他們看到藥泉方向燃起煙火,便有事,定會儘快回來。
賀承病體支離,陸曉憐當然不會留他獨自待在池中。
陸曉憐與「沈燭」情投意合,鍾曉也當然不會放任他們在此獨處。
於是,三人守著藥泉,大眼瞪小眼沉默了片刻。
待趙戎津他們走遠了,陸曉憐開口問賀承:「你是不是覺得百花潭有什麼古怪?」
賀承神色有些倦怠,倚著池邊青石,慢悠悠地點頭道:「我以前看過一本沒名字的怪書,書上講了些奇門遁甲、機竅開關一類的東西。我那時覺得,那本書編得很亂,像是什麼人將自己的手稿謄寫了一遍一般,可到了百花谷,卻覺得,那本書好似在給進百花谷的人指路。」
「指路?」
賀承偏過頭悶悶咳了幾聲,聲音好像更弱了:「比如,它開篇1章 說的便是巨石陣,甚至還提了,若有心給入局者留生路,最好將出局之路留在巨石陣後,置之死地,才能後生。」
說到這裡,他看了鍾曉一眼:「這也是離開巨石陣後,我讓鍾曉在我們啟程時,無論如何都要叫醒我的原因。我想,我也許能依據那本書,破解谷中機關。」
陸曉憐目光閃閃地盯著賀承。
他所說的那本奇怪的書,她應該也看過。
那並不是青山城的典籍,是他們的師叔、鍾曉的師父莊榮不知從什麼地方帶回來的。莊榮雖然偏愛賀承,卻從不藏私,可偏偏這本書,他只傳給了賀承,而且要賀承熟記於心。賀承唯一一次挨莊榮的打,便是因為偷懶,沒有好好背這本書。
賀承練功習武上天賦出眾,背書卻比不過陸曉憐。那時他們就比試過背這本書,但因為陸曉憐只零零星星陪他背過其中幾個章節,不知全貌,並沒有像賀承一般,一眼就認出巨石陣來。
陸曉憐眼中露出欣喜:「書上提到神醫了嗎?我們是不是就快找到神醫了?你是不是馬上就能痊癒了?」
賀承苦笑著搖頭:「可是除了巨石陣,我們後來走的路,與書中細節都對不上了。」
他抬手指指著他自己畫的那幅潦草地圖上的七步嶺:「先是七步嶺,書中根本沒有提及這條山嶺,更沒有提到七步嶺上養著紅色蠱蟲。」邊說著,他邊移動手指,圈劃著名整片百花潭:「書冊最後一章,講的便是如百花潭一般,兩條山嶺夾著一處寬闊水源之處,這樣的地方最適宜安居,休養生息之地,宜選在休門位。而百花潭的休門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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